这天太阳落山,吃过晚饭后,李老头把家里人都叫到堂屋,他挺直了身体坐在桌前。看着恭恭敬敬的站在他面前的三个儿子和儿媳,即自豪又遗憾,因为他打算分家了。
“我决定要分家。”李老头儿把三个儿子盯的有些忐忑了,才开口说道。
李老头儿的一句话把他三个儿子都炸蒙了,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总体来说还是血脉亲情浓厚一些,况且一家子人多了才没人敢欺负。
“什么!爹,你怎么想到分家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老大。
“就是啊。爹,家怎么能随便分呢?”口拙的老二老三也赶忙附和。
“你们都成家立业,我也对得起老婆子,可以分了。 ”李老汉完全不顾儿子们的激动。
一提起过世的娘,李家三兄弟激动地情绪就冷却了下来,此时他们已经想起了李老头儿是个什么秉性。李老头完全是个自私自利,家里万事不管的人。李家三兄弟想起以往李老头担就知道他们的爹提出分家定然是有目的。
“爹,家里的事儿还要你多做主,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分家呢?”李家老大站出来试探道。
“我年纪也不小了,我要是哪天死了,你们迟早也是要分家的。不如趁我现在还在,把家分了。况且,家里人口越来越多了,挤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李老头表现的有些悲伤,完全像是为儿子打算。
李家三个儿子觉得李老头有句话说得对,那就是迟早要分家,不能住在一起,房子可以先修起了。但对于李老头的悲情攻势,三个儿子都不感冒,实在是他们太了解李老头的性子了。
李老头从来就崇尚养身,太重太累的活儿从来不会干,自从三个儿子长大成人,就再也没有下过地。他现在身体好的很 ,走过几十里都不会累,再活个二三十年都不成问题。
李家三兄弟用眼神交流了一阵,都觉的因该阻止李老头,又是一阵劝阻。三个儿媳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此时也跟紧丈夫的的脚步劝着公公不要分家。奈何李老头态度坚决,无论儿子儿媳怎么劝,都要分。
“我是决定要分了的,今天先拿出个章程来,这两天把东西土地分好,再去请五叔来做个见证。”李老头儿定下基调。
“该怎么分就怎么分,一切都听爹的。”李家老大见自己老爹确实下定主意了,也只有同意。大哥都同意了,做弟弟的就更没有话说了。
站在门边的李玉儿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在这家里生活了两年多,对家里的情况自然了解的很清楚:缺衣短食,负债累累。
李家的众人因为惯性思维没有想到李老头为什么分家,李玉儿却想到了,李老头儿这是想甩锅,然而她还是一个没有影响力的小孩子,知道了也不能说出来。
李家三兄弟的感情不算差,但真到了要分家时都要考虑各自的小家 ,倒是没有占兄弟便宜的心思,但难免收各自的媳妇儿的影响,怕吃亏。
晚上,躺在小床上的李玉儿就听到她娘在给她爹细细掰扯分家的学问。
“这有什么好说的,一切听爹和大哥的就是了。”李老二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是没看到过分家,里面的弯弯道道可多了。不提前打算好,到时候吃亏了怎么办?”张氏还是耐心的说。
以前二房这个小家里面的事儿都是张氏做主,但自从出了张氏摔孩子的事儿后 ,凡事都是李老二自己做主了。但张氏把性子放软,身段放低,并且向李老二认错后,在家里也说的上话了。
“放心,我爹和大哥不会让我们吃亏的。”李老二十分信任他大哥。
“即使这样,心里也要有个谱才好。”张氏委婉的提醒。前段时间,她男人因为那个赔钱货对她发火后,她说话就不像以前有底气了。这时她也不敢说公公和大哥的坏话,怕死脑筋的丈夫认为她是在挑拨关系。
李玉儿见父母都没有抓住要点,在旁边听得很焦急。但她也不能直接说:爷爷的目的不是分家是分债。那样就表现的太妖孽了,况且说出来她父母也想不出解决方法。这个时代就像国古代一样,孝大于天。
这次李老头是雷厉风行,第二天就开始分家,先是房屋田地,再是耕作用具,最后是被褥衣服家具以及锅碗瓢盆。
以前一大家子住习惯了,九间屋子也够用了,现在要分家才发现房屋太少了。李老头还在,堂屋、灶屋和李老头睡觉的屋是不能分的。剩下的六间房,一家两间。
关于六间房的分配,三个妯娌起了冲突。她们在意的不是房间的大小,也不是房间的位置,而是房顶上的瓦片。毕竟她们想要盖新房子是缺不了瓦片的,一间房子的瓦片绝不便宜。
六间房子大小不一,上面盖的瓦片数量自然也不一样,总不可能把瓦片拆下来分吧。
其它东西也分配的很艰难,田地也不能光看着数量分,还要考虑:土地是否肥沃,取水是否方便,离家的远近以及是否向阳。
耕作用具也不好分,犁头毕竟比锄头和镰刀值钱些,而且只有一个,不能一家有两家没的。
家具也难分,不是每样都有三份,不可能劈了一人拿一块 。在分的过程中都要考虑自己家,开始气氛还不错,看着东西越来越少,自己家什么都缺,分配过程中就渐渐有了分歧,先是老三媳妇儿直言直语,再是老二媳妇口出恶言,大嫂本来是想要调解,结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