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沉似乎有意无意地避谈自己的身份,云离便也不追问。
她这人,向来简单,不喜麻烦,更不喜欢追究太多。
叩叩叩。
雅间的门被敲响,将云离与容沉的话题打断。
云离瞥了门口一眼,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踱步入内,脸上带着半截银色面具。
当触及到那道目光,云离微微一怔。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似凶猛的野狼,泛着嗜血的光芒,然而在这嗜血之下,又似乎带着沉稳与干练,说不出的矛盾,就是这样的矛盾体,又偏生出几分神秘之感。
“公子。”那人的视线在云离的身上划过,眸色微动,不过瞬间敛了去,沉声开口道。
云离闻言看向容沉,目光带着几分考究。
这容沉的身边,果然是卧虎藏龙。
“这就是榜文上的南爷。”容沉对着云离介绍道,不等云离接话便又对着南爷说道,“把你查到的都说出来。”
“要不,我先回避?”云离讪讪一笑,望着容沉,开口道。
容沉斜睨了云离一眼,“你不是外人,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为你做的。”
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人皆是一愣。
南爷倒是先反应过来,开口说道:“荀家家主荀连之确实如坊间所言是个清官,私下,与秦匪帮确实有过接触,不过,交情不深,三个月前,荀家惨遭灭门,所有矛头指向秦匪帮,琼州刺史给出的理由是秦匪帮意图让荀连之开放秦山码头以供秦匪帮运货,荀连之不肯,是以被杀。”
云离暗暗心惊,这容沉,竟是在帮她查案?
两人不语,便闻南爷继续道:“不过我查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是在荀家被灭门之后,秦匪帮帮主秦毅曾去过荀家。三日之后,秦毅被冯啸天抓住,半月之后,秦毅的尸体被丢弃在了乱葬岗。”
“他是去找东西的。”云离忽然开口道,她眉心紧蹙,心中隐有一条线渐渐成型。
南爷接着道:“而就在昨日,一直以神秘著称的秦匪帮被冯啸天的轻甲卫一锅端了,秦山大火到今晨方才熄灭。”
“我在秦山脚下守了一夜,除了看到这位公子及冯啸天带着轻甲卫抓了秦毅之子秦楚,将秦匪帮之人看押在秦山脚下外,后半夜之际,又看到了一个人从秦山下来。”
南爷的目光在云离的身上扫过,不过转瞬又将视线落在容沉的身上。
云离却又是一惊,昨夜之事,竟都在他的观察之内,不管是她还是轻甲卫,都不曾察觉。
如若这般,那这秦山之上下来的人会是刘成?
“那人去了何处?如今在哪?”云离眸色一深,沉沉问道。
容沉点了点头,便闻南爷说道:“在草庙村外的破庙里。”
云离心思一动,对着容沉道:“能不能帮我盯住冯啸天,我要去见这个人,荀家灭门的真相就在这个人的身上。”
容沉微微侧目,“阿南,你去琼州府盯住冯啸天,有任何异动立刻通知。”
南爷俯首领命,转身离开。
“我们边走边说。”容沉看了云离一眼,不等她开口,便紧接着出了雅间。
云离心下一愣,旋即明白了容沉的意思,心中止不住泛起阵阵暖意。
两匹马快速地出了琼州,疾驰在官道之上。
“你怀疑冯啸天与荀家灭门案有关?”容沉问。
凉风将云离的发丝吹拂起,她侧过头,回道:“是,不过只是猜测,我需要刘成手里的东西。”
容沉不再言语,只是与云离并肩骑马狂奔。
草庙村在琼州以北,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抵达至草庙村外。
夕阳西下,远远望去,这座小村落炊烟袅袅,在余晖的映衬着,格外宁静。
村外不远处,便是一个已经废弃了的破庙。
云离与容沉朝着破庙而去。
不等靠近,便见一个黑衣人从内出来,飞快地朝着另外一边跑去。
云离一惊,便闻容沉迅速道:“我去追,自己当心。”
说吧也不等云离回话,便朝着黑衣人追去。
云离心下闪过一丝不安,快速走进破庙内。
破庙内凌乱不堪,残缺的佛像倾倒在地,地上满是枯枝乱叶,蜘蛛网遍布。
云离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除此之外,她似乎闻到夹杂其间的一丝血腥味。
她环顾四周,瞳孔猛的一缩,加快脚步朝着一侧跑去。
破庙的角落里,刘成躺倒在地,奄奄一息。
胸口处有一道被利剑刺穿的伤口,鲜血淋漓。
云离探上脉搏,虚弱不堪。
她心下一沉,一把按住刘成的伤口,不断有鲜血从指缝流出。
他,还不能死。
“刘成!”云离低喝。
似乎是不甘,又或是别的,云离手下的刘成在云离的叫唤中醒了过来。
一张嘴,便是一口鲜血自嘴角流下,渗进杂草间,腥红一片。
“是谁要灭你口?锦盒里的东西在哪里?”云离沉声开口。
刘成张了张嘴,眼睛越瞪越大,视线却是落在云离的身后。
“娘,娘”他嘴中呢喃。
忽的后背一阵冷风袭来,云离眸光一凛,下意识侧过身子。
银色的冷剑顿时贴着云离的面门呼啸而过,剑锋凌厉,杀气四溢。
云离腾身站起,只见一个黑衣人收回长剑,再一次朝她刺来。
云离脚下轻移,身子十分诡异地贴着黑衣人滑过,躲开长剑的同时,同时单手成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