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光明媚,哪怕是北国也已经姹紫嫣红、桃红柳绿的。这时候的乡下,农人们忙着春耕播种,不需要忙于春耕的闲人忙着踏青,赏花作画,吟诗捉对。
林大秀一直关在在家里抄书,天天伏案劳作,林重阳不忍心他年轻轻就这般操劳,所以咿咿呀呀地挥着手表示要出门玩耍。
在他努力不懈的锻炼下,现在已经能发出诸如“a,papa,yaya”等叠音来,还对应特定的意思,林大秀和他朝夕相处,也能摸到他的脾气。林大秀见他身体和精神都不错,就抱着他出去走走。
外面草长莺飞,空闲之地就有小儿放风筝,到处都是一片热闹景象。
道路两旁的杨树柳树也都满树绿意,满天白毛飞舞,钻进鼻孔里让人喷嚏不止。林重阳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林大秀就拿帕子给他松松地系上,只露出眼睛四处观望。
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有人转身就指指点点闲言碎语。林大秀已经习惯了,原本他还会生闷气,现在看着儿子晶亮的双眼,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春花美,人比花俏,林重阳站在林大秀的怀里,挥着小手做出拥抱春天的架势,不知道谁家的桃花探出墙外,花朵碰到林大秀的头,有花朵跌落在他发上和肩头。
林重阳仰头一看,哇,这一次他get到林大秀的俊美。
果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他一激动,“爸爸”叫出声来。
林大秀惊喜地看他,“儿子,叫爹!”
林重阳:“爸爸。”爹太难叫,他努力翘起舌头还是不行啊,还是爸爸妈妈好发音啊。
林大秀一路上来了兴致,不断地教他叫爹,林重阳却一个劲地爸爸,最后烦了不理睬他,扭着头东瞅西望,眼神充满渴望。
父子俩在路上走,一个是俊美少年郎君,一个是粉雕玉琢奶娃娃,看起来就跟年画一样赏心悦目,自然收获了满满地回头率,胆大的女人就主动搭腔,“这位公子,这孩子是你弟弟啊,真俊!”
林大秀面无表情,“我儿子。”
“儿子?啊,这么年轻就当爹啦。”
林大秀不耐地蹙眉:“吃你家饭?”
“咯咯,小公子真是脾气大。”
林重阳则趴在林大秀肩上负责联谊,女人不能得罪啊,尤其这么个小地方,不定什么时候就碰上了呢。他很卖力地朝着她们笑,甚至还主动挥手,惹得她们满眼冒粉红泡泡,恨不得自己也能生这样一个俊俏可爱的孩子。
林大秀的院子在密州外城略偏僻的地方,靠近西南,外城随地形盖了房子,并不是规整的方形。西边有西门镇华门,西南顺德门,中间还有一个永顺门,平日三门只开一门。林大秀见顺德门开着,就抱着儿子信步出去。城外是护城河,护城河两三里地之外又是蛟河。
护城河就是从蛟河引水注入的,而两河之间有村庄良田,鸡犬相闻,很是热闹。
原本此地都是荒地,最近几年百姓们开荒多了,这里就住满了人,所以原本并不常开的顺德门现在也热闹起来。
护城河外有一片桃树林,他不知道是谁家的产业,不过县城的百姓都来这里踏青赏花,也没人驱逐,渐渐的大家都来这里。
虽是桃林,可除了桃树还有杏树、梨树,路边还栽植两排海棠树,竟然都是西府海棠和垂丝海棠这样名贵的品种,林大秀暗暗称奇,不知道是谁家这样的大手笔。
海棠花和桃花交相辉映,映得河水和天空都呈现一片胭脂色,十分美丽。
林重阳看得入迷,寻思林大秀这也算是误打误撞,用大院子换个偏僻的小院子,如今小院子的位置倒也重要起来,不算吃亏。
路边停了一些马车,草地上有男有女,还有孩子奔跑嬉戏,热闹得很。
河边的垂柳下有几个文人在吟诗作对,一派风雅的样子,而另外的桃花林里,女子们春衫飘逸,她们也在聚会,弹琴作诗,很是优雅。
林重阳大脑袋东转西转,目不暇接,桃林深处还有农田,那里农人赶着耕牛在耕地播种,能听见小牛犊和母牛哞哞地应和声。
真是一派悠然美丽的田园风光啊。
第一次,林重阳感觉到了穿越的喜悦。
不虚此行。
他眼珠子不够使唤一样,骨碌碌地转着,很快就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看衣饰穿着就比其他人好上很多,而且那孩子是他所见过最漂亮的一个孩子。虽然他其实也没见多少人,可今儿一天在这里看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
这么漂亮的小正太,不看白不看啊,他就嗯嗯地指挥着林大秀往那个方向走。
漂亮小正太独自走到一隅,似乎正生闷气,鼓着腮帮子,挥着手里的树枝抽打草丛。
林重阳瞬间进入怪阿姨角色:怎么还生闷气啊,你家大人呢,这么俊俏的孩子怎么舍得让他生气啊。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靠近河边的草丛里一条花花绿绿的蛇朝着男孩子游过去,他登时吓了一跳,立刻啊啊啊哇哇地叫起来。
男孩子被他这样一叫,就朝着他看过来,嘟着嘴有些不满小孩子乱叫打扰人。
林大秀已经有点摸着儿子脾气了,若是平日里撒娇,他的叫声是软软糯糯让人心都化成水的,若是生气那就铿锵有力让人震耳欲聋,现在这样分明就是受了惊吓。
果然,他就看到了那条花花绿绿的蛇,立刻大叫:“快起来,长虫!”一脚就踢了块石头砸过去。
小正太闻言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