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武先摇了下头,继而回答道:“你要问形意拳上的事情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你,若谈论政治我就是门外汉了。”
罗一民相信张尚武的话,接下来说道:“不久前日本公使日置益觐见了袁大总统,转交了日本政府提出的一个新条约,还强调要严格保密,如果不接受新条约或者泄露出去就要兵戎相见。袁大总统阅后深感事情重大,关系着江山社稷,全盘接受和全盘拒绝都意味着亡国灭种,于是他采取了一种权宜之计,首先是有步骤地把条约内容向外泄露,以引起全国百姓的不满,让日本人知难而退,其次是让西方列强向日本施压,迫使日本人做出巨大让步。”见张尚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罗一民又问道,“试想大总统军人出身,他为何这样猥琐地处事及低声下气地应对日本人吗?”
张尚武再次摇了下头,罗一民又说道:“他忧虑咱们国家太穷太弱,他在韬光养晦,卧薪尝胆。”
“是的,大总统如此做一定有他的难言之隐。”张尚武附和着罗一民。
罗一民见张尚武上钩,暗自得意,接下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有人送一座金山给大总统,他手中有了钱一定会首先强兵,那时他就再不会忍气吞声,整日价要看日本人的脸色行事了。”
张尚武一激灵,心中暗道,原来这罗一民绕了一个大圈子,其真正的用意在这里。他立刻表态道:“如果我知道哪里有金山一定会拿出来献给大总统的。”
罗一民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道:“听说你手中有一把叫明月的宝刀,那把刀就能够映现出金山来。”张尚武刚想辩驳,罗一民摆了下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我来前袁大公子特意交代,如果你献出了这把刀继而找到了那座金山,他会奏请大总统批准给你个部长当当,假如日后恢复了帝制,你就是开国元勋,弄个爵爷王爷的也不会有问题。”最后感慨一句话说道,“光宗耀祖呀!”
张尚武眼睛不眨地看着罗一民好一会儿,直看得对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罗一民不得已问道:“你想说什么?”
张尚武这才说道:“我听说的比你还多,可能时间还早,说是一把叫明月的刀和另一把叫旭日的刀放在一起才会显现出一座金山来,且山上有树木,山下有个洞,洞中还有只白毛老虎。”片刻后他解释道,“我认为这是市井之徒的无稽之谈,糊弄些喜欢猎奇和爱好捕风捉影的人还说得过去,若像你这种有学识、有见地、有地位的人也能相信,那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罗一民被张尚武狠狠地将了一军,苦笑了下说道:“传说而已,可有可无。”
张尚武进一步感慨道:“我要是有座金山该多好呀,孩子们再不用四处奔波,我也不用再成年累月在张库大道上行走了,兵荒马乱的说多危险有多危险。”见罗一民不住地点头,他话题一转又说道,“万一哪一天我有了座金山,也得拿出一部分送给你,虽说金子是好东西,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还不如兄弟们均分一下用着方便好。”最后又感叹一句话道,“不过那是做梦呀!”
罗一民很不好意思起来,暗恨自己不该提明月刀能够映出金山的事情,既被人家笑话,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今见张尚武给了自己台阶下,他就坡下驴说道:“张大侠说得极是,有钱大家花,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这边的人说着话,那边的张三明安排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几坛陈年的衡水老白干也搬了上来,张尚武如同又想起了什么,对罗一民说道:“请你稍坐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罢站起身走了出去。罗一民和张天龙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张尚武又返了回来,把一张银票放在罗一民面前的桌子上说道:“区区两千两银子,你先收下。”罗一民推脱不肯,张尚武找理由说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到那时你还觉得不该收时这张银票还是我的。”
“你说破大天我也不会收你钱的,若让袁大公子知道了他交办的事情没有办成,而我却发了财,还不打我一百军棍?”罗一民装起了清廉。
张尚武笑了笑说道:“这笔钱正是我求你花在袁大公子身上的。”
“为什么?”罗一民这回是真不明白了。
张尚武解释道:“我家世代农民,到了我这一辈,虽说吃了些辛苦赚了几个钱,但终归还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我求你在袁大公子面前替我儿子天龙美言几句,赏他个一官半职,这样不显得我脸上也有光吗?办这种事情少不了吃个茶打个牌的,我不能总让你老弟为你老兄我垫付吧?这钱是干这个用的。”片刻后又补充一句话道,“不够用时你直接去天龙的票号支取,总比我从衡水给你送到北京方便得多吧?”
“你如此说这钱我得收下?”罗一民拿起那张银票放入内衣兜中,接下来又对张天龙说道,“回去后我就找袁大公子办这件事情,你就等着新官上任吧。”
“那我得好好敬你一杯。”张天龙不失时机地说。
在这种氛围下酒席上交谈的事情可想而知了,第二天张尚武又搬出家中的绫罗绸缎直至把罗一民的汽车装得再也不能容下方才罢休,罗一民向张尚武说了一番致谢的话,这才在张天龙的陪同下坐上汽车走了。
送走了罗一民,张天彪陪着父亲回到客厅坐下,他佩服地说道:“为了那把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