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雪看见院子里阳光灿烂,懒洋洋的翻着一本杂书,想起昨天的冬雪赏梅图,拿出来打开细细品鉴。仔细看天地间孤寂的黑褐色背影,竟像是化成了石刻般的冰冷,心底泛起一阵阵的绝望气息,再看梅花的枝干也是黑褐色,梅花有淡黄色,也有艳艳红梅,竟比鲜血色艳丽,离得近,仿佛能闻见诡异的香味,雒雪轻刮了些粉末,融在清水,也在酒里撒了些,酒里的很快就化成鲜红的血色,血腥味淡淡从酒味中散出来,还透出一阵麝香的味道。雒雪非常肯定,这绝对是人血,因为年代久,又添加药香,使得画上黑褐色看不出是血液。雒雪呆呆的看着这幅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遗漏了。一会儿,她拿起针刺破自己的手指,带着血点到梅花图中有些不和谐的空缺,点了几朵红梅之后,立刻看出这是个阵法,这像娘曾经教她画的寒梅图,九九之数,可以变幻出很多阵法,这些幻化都被九所破,如果不知道其中的关键,就是大杀阵,入阵者往往会被困死。回忆越来越清晰,似乎脑海中原本就有这样一幅图,随着指尖鲜血的流出,图文越来越清晰,手指点着墨在白纸下写了一些图文,是咒语,是杀阵的阵眼上写的咒文,雒雪心中默念,每念一下,都会有一朵白梅,一朵红梅跳到眼里,全部念完之后,赏梅的背影竟然幻化成两条鱼先后从梅花阵中游走了。片刻之后,赏梅图又变成最初的模样,雒雪用自己血点的梅花,竟然也全都不见了。雒雪合上图,累的有些虚脱,又倒在床上,睡着了。梦里,看见娘拿着笔教自己画梅,见自己画的好,又用朱砂笔不知道蘸着什么红色的颜料,在自己的眉间,画了一朵半开的梅花,自己跑到爹爹的面前显摆,爹爹笑意盈盈,用墨笔在自己的胖嘟嘟脸蛋上各画了三条胡须,自己又跑出去吓唬还是糯米丸子的弟弟,自己一直跑啊,跑啊,弟弟在奶娘的怀里伸着小胖手,可自己就是跑不到他面前。
雒雪被摇醒了,看见世子爷紧皱着眉头,“雪儿,雪儿,不怕了,不哭不哭,我在这儿。”自己被世子爷紧紧抱在怀里,自己的眼泪湿了整片的衣襟。雒雪从梦中醒来,一直恹恹的,世子爷看她吃了几口饭,说累,又自己去睡觉了,很是无奈,向韩桐询问,韩桐只说,柳姨娘下午才醒,吃了点东西,关在房间里看赏梅图,中间要了杯酒,要了杯茶,要了杯清水,不让人进屋伺候,后来再看,又睡着了,桌上的东西已经收好了。
韩守中打开赏梅图,仔细看,又闻了闻,也要了酒,也刮下粉末,也看出了是人血画出的画,却看不出更多的蹊跷。走到床边,看见满头大汗,脸色绯红的雒雪,一摸额头滚烫,吓了一跳,赶快喊韩桐去请大夫,韩梧去拿了里衣要给雒雪换上,掀开锦被,看见雒雪身下的血迹,韩守中一下就心凉了,指尖狠狠戳着掌心,才有力气站住,上前把脉,并没有明显的不好,才有点恢复呼吸,听见韩梧低声说:“姨娘来小日子了,并不是大问题。”果然,大夫来了,诊了脉,只说着了凉,思虑太过,来了月信,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开了点药。韩守中这才安心,吩咐熬了药,哄着雒雪喝了下去,陪着雒雪,看她又睡着了,吩咐韩桐去告诉冷锋,这几日哪也不去,推掉所有的邀请约见。冷锋听见吩咐,没表情的脸满是疑问,不可置信,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血衣战将吗,还是那个视红颜如骷髅的冷情人吗。
韩守中陪着雒雪在院子里安静的休养了几天,雒雪最后都快怀疑自己不是生了小病,而是得了不治之症。下床走几步,也会看到世子爷皱着眉头,喝杯水也要先试过是热的才让她喝。连韩梧、韩桐都受不了主子眼也不眨的盯着,这些天完全是主子亲力亲为,居然把伺候人的事也做的一丝不乱,从容优雅。雒雪躺在帐子里,闭着眼睛装睡,这几天还真是尴尬,初潮的难堪竟然无处可躲,这会儿世子爷正运功暖了手心,放在腰眼上,暖暖的,很舒服。幸好,世子爷做的心安理得,还翻书拟了几道养生的汤食,每天小腹和后腰都会在睡前被世子爷运功温暖,贴心的不得了,原来内功还有这般好处。
“睡不着吗?”韩守中看雒雪羽睫微颤,身体一点都不放松,明显就没有睡。雒雪装不下去了,惺忪着眼睛,“世子爷这样被人一直看着,难道能安然入穗,我已经好了,真的。”抓出世子爷放在腰下的大掌,放在一旁。韩守中看着粉嫩的小脸透出一抹红晕,指尖掌心的柔滑软腻还在,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全好了,证明一下吧。”喑哑的嗓音落在雒雪红润软嫩的口里。最后世子爷亲自验证已经全好了,才同意雒雪可以出门,才终于让世子爷放心的到前院去见了冷锋,关注了一下其他势力的情况。
这几日,独山国的大祭司独幽梦竟然来到了江都,在临江的栖凤山上临时搭建了观星台。谁想求见,只要黄金千两,即可求见,但不保证每次见都能获得讯息。雒雪心想这不是变相的挣钱吗,大家还趋之若鹜,争相送钱。世子爷自己去了大祭司那里,回来后一直不说话,雒雪逗了半天,也没问出来,最后放弃了,想着是不是没得到什么好消息,被骗了钱,不好意思说。
夜晚,世子爷的热情又让雒雪精疲力竭,差点又昏睡过去,忽然听得世子爷低声耳语夹着些哽咽,“雒雪,不要离开我,即使我为你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