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澜觉得谭潇月身为锦衣卫还真是挺厉害:“用别的东西也成么?”
谭潇月伸手用手指比了一个捏线的手势:“拔的,你看成不成。”
祁子澜觉得不太成:“那还是让它长吧。”
谭潇月笑乐。
真被关到高墙里,好像也就那样。
到了地方,祁子澜和谭潇月下了马车。马车不能留在高墙内,还要重新出去的。
两人看着面前的宫殿,知道从今天开始,两人就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两年了。
祁子澜将谭潇月带进门,轻车熟路给她介绍:“这里所有人都是哑巴和聋子,而且不识字。吃的东西会送来,衣服会给你洗。危险的东西是没有的,趣味的东西更是没有的。”
谭潇月问祁子澜:“你在这儿过足了两年?”
祁子澜轻笑:“是。过足了两年。”
“我呢?”谭潇月问他。
祁子澜:“也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我以为我这辈子就在这儿了,谁能想到两年后还可以出去。”
看起来两人当初关系不是很好,否则谭潇月或许会和他隐晦透露能出去。
谭潇月进门时打量了门口河流的距离,再考虑高墙外值守侍卫,估算了一下自己带一个人出去的可能性。还真是小到可怜。
“那有人会过来寻常么?”谭潇月问他。
祁子澜:“三个月来一回人。”
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一天,无碍。待一月,或许也还成。待一年半载,那就会被养废。什么事情都无法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消遣时间的东西少到可怜。
“要是死人了呢?”谭潇月又问。
祁子澜:“这群哑仆会处理掉尸体。外头照旧是三月来一回人。”
听着极为渗人。
谭潇月轻微点头。
祁子澜仗着现在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絮絮叨叨说着这段时间的遭遇。他们在上马车之前,一直都被分开关押着。不能联系,不能碰面。
罗书兴为了避嫌,不能去见祁子澜。反倒是谭潇月能收到一点来自灵云的消息。
祁子澜一向是话多的。
他说话多也并不烦人。
“罗书兴在我这边当惯了下属,我让他去三哥那儿了。大哥和三哥其实一直都很危险。当太子不容易,大臣们其实都想让太子好好的,可其他皇子不行。
“五哥也不是真想当太子,但是晋妃娘家和皇后娘家本就不对付,要是他不往上窜,迟早会被寻个由头给处理了。
“三哥很有才能。他就是想着反正一切事都有太子在,他辅佐就好。
“罗书兴去大哥那儿,插不进人。去三哥那儿安全些。
“你们锦衣卫审案子太凶了,总是板着脸。全是男人,我以前从来不知道锦衣卫还有女子的。”
谭潇月听着他讲,进屋子当着祁子澜的面,直接把自己的裙子给扯了。
“嘶啦——”
祁子澜吓了一跳。
这裙子布料是很好,价格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受得住的。
只是现在谭潇月反正也没地方开销自己的银钱,今后吃住穿也会有人送进来,所以并不担心在这种天气毁掉一条裙子。
她用力将裙子撕扯成了破布。
习惯在裙子里头穿底裤的谭潇月,轻松将裙子破布束在了衣服和裤子的底端,全当成了衣服的束口布条。
平日里乖巧安分的仪亲王妃,此刻像是随时能下地插秧的农家女。
她望向祁子澜:“这样动起来方便一点。反正在这儿也没事做,从今天开始,每天我教王爷一个新花样,王爷也教我一件新花样。我当锦衣卫多年,在两年内教会王爷一些东西,还是简单的。”
祁子澜下意识想拒绝:“不了……”
谭潇月将多余的布条拉长,左右手同时卷起来,绷直。
“嘭——”一声。
“布条能杀人。”谭潇月和祁子澜说,“还能捆绑人。我学过很多捆绑的方式。”
祁子澜看着她,气虚:“我学这个没什么用。”
谭潇月将布条交到了祁子澜手上:“王爷说过,有人是想要来杀你的。我不可能一直在王爷身边护着。万一就如王爷以前所说,我沦落到不得不替王爷挡刀的时候,那可怎么办?”
祁子澜垂眼看向布条。
谭潇月很会挑选颜色。
她这条裙子是深邃的宝蓝色,系带则是纯正的红色。
谭潇月似乎从少女的跳脱,变得越来越沉静了,更像是一个合格的锦衣卫。
那艳丽的新婚嫁娘,已完全能驾驭宝蓝了。
不,应该说谭潇月向来是俏皮的,也是沉静的。不过以往都是演出了一副谭家嫡孙女的样子,到了仪亲王府,就演出一副仪亲王妃的模样。
祁子澜学着刚才谭潇月的手势,双手撑开布条,从两边微微卷笼布条。
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