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五弟,意图谋反,儿臣本想抓他回来,谁料箭矢不留情面。”
他说话声音低沉,显然也觉得有一丝悲凉。
兄弟相残,多悲凉的一件事。
祁政看向自己第三个皇子:“那你又是为何带兵到宫后苑来?”
三王爷抬起头:“父皇日渐消瘦,已不堪国事。儿臣望父皇能位居太上皇,修身养性,安度晚年。”
他没有打算弑父。
祁政缓缓开口:“这皇宫里,我还是能说的算的。古崇。”
古崇头发花白,人已极老,这一刻还是如当初刚当上指挥使时一样,恭敬给祁政行礼:“陛下。”
祁政语气很淡:“带锦衣卫将这两个逆子抓起来吧。忤逆斩。”
古崇应声,随后下令。
在场的锦衣卫立刻将祁子澜和三王爷等人都围了起来。
谭潇月看着皇帝猛然像老去十岁,从手环里取出了铁丝拉长。
显然在场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谭潇月是锦衣卫。众人目瞪口呆就见谭潇月快步翻身上船,直接将周边人踹下了水,当即扣下祁政。
她铁丝划在了祁政脖子那儿:“陛下。我嫁给七王爷三年有余。”
祁政冷静听着。
“七王爷很有爱心,喜欢养动物。他最喜欢一只王八,还有我送他的一只肉猪。”谭潇月静静说着,“他念书课业认真,偶尔一个题目会写两篇文章,一篇不出众的交上去,出众的收好。”
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他对治国有自己的看法,但并不热衷于治国。他对所有的事物都有一定的兴趣,却要压抑自己的兴趣。他身为一名皇子,被归在皇后名下,不得不低调又胆战心惊。最终却还是因为莫须有的原因,进了高墙。”
谭潇月没有问祁政任何的问题。
她只是在告诉他:“陛下一生必然不是一帆风顺。有这样那样的不甘心。但这些不是七王爷给陛下带来的。但七王爷这短短十余年,所有的不顺,全是陛下给他带来的。”
祁子澜本可以当他的浪荡王爷。
他被这样对待,骨子里都黑了,恨自己的父皇,最终还是选择让自己父皇当一个太上皇。
“七王爷很喜欢说话,自言自语。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人能真正陪着他说话。”谭潇月说这些的时候,口吻很平淡,“臣在刚嫁入仪亲王府时不明白,到后来才逐渐知道。”
本一切可以更好的。
为何变成如此荒唐。
“臣要是听命。来年最差也是四品锦衣卫。年纪尚未有二十。”谭潇月说出这时,不少人都震惊看她,“但臣违命了。今日之后,若臣有命,臣会辞去锦衣卫之职。”
她该听从皇帝的命令的。
但她没有。
这是她身为锦衣卫的失格,甚至可以说是理应该死的失格。
古崇望着谭潇月:“你确定么?”
谭潇月应声:“我确定。”
古崇取出了独属于他的绣春刀:“你今日能为了七王爷对上陛下,明日可会因为七王爷对上三王爷?你在偏向七王爷时,就变了。”
谭潇月听出他的意思:“你在离间。”
古崇苍老笑了一声:“我在说一个事实。”
祁子澜开口:“我会替大哥守灵一段时间。其后若是三哥用得到我,随时可以来找我。若是用不到我,也请三哥准许我当一个闲散王爷。”
三王爷:“嗯。”
谭潇月提出种痘这个东西,还把灵云借过去,两人对三王爷都是有恩的。
只要三王爷善待祁子澜,祁子澜就不会有反心。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必须站在一块儿。
祁政看古崇拔刀,又看两个儿子如此对自己,身边皇后仇恨又警惕看着自己,忽然觉得累了。
当皇帝其实很累。每日要操心的事多如牛毛,人心又偏生是最为难测的东西。
权势是好,沾染了谁都不肯放下。
但现在他不放下能行么?
谭潇月一用力,就算锦衣卫将两个皇子都杀了,他也在这会儿死了。玉石俱焚而已。
往下细数的皇子,年纪都还小,根本看不出什么治国才能和天赋。至于宠爱?他们也没得到他多少宠爱。
都不如面前这两人。
破口大骂反而失了脸面。
祁政再度开口:“古崇,收刀。”
他没有迟疑,对着面前的两个儿子说了声:“这天下你们要真能接得了手,那就接。朝廷上文武百官,且看你们如何收场。”
三王爷明白这一点,可双眸依旧亮了。
他赢了。
祁子澜听了这话轻笑:“锦衣卫当然知道如何收场。这就当谭卿为官最后一个任务吧。”
向来做卧底的谭潇月:“……?”
这不是她的活!
这人怎么回事?
古崇收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