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一惊,才醒悟到刚才自己真的在祁子澜肩膀上“眯细”了片刻。
祁子澜轻声问了她一句:“可醒了?我们到了。”
谭潇月缓缓从祁子澜肩上起来,微微转了转自己的脖子。
她正要开口说话,祁子澜手就伸到了谭潇月脖子那儿。
谭潇月猛然绷紧了身子,双眸都锐利起来,又陡然意识到不对,立刻放松了自己。
祁子澜伸手轻柔捏了捏谭潇月脖子:“靠着是有些累,下回咱们在想个别的法子。在马车上铺个小床也好。”
谭潇月微微避开祁子澜的手:“……不用如此兴师动众的,区区马车而已。”
她起了身,先一步往马车外走,一眼都没有看祁子澜,更没看到她身后的祁子澜并没有看她,反而看着他自己的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谭潇月下了马车,走到了灵云旁边。
灵云细心询问了一声:“娘娘身子可还舒坦?”
谭潇月轻轻点了头,见雀生离她们还有点距离,正在那儿指挥人拿着她们回门的礼,低声问了一句灵云:“谭老爷听昆曲么?”
灵云一下子就明白了谭潇月的意思,低声回了一句:“谭老爷可以听。”
谭潇月放下心。
她快速和灵云说了问题:“我怕回头和祁子澜睡多了,我习惯了。”
这可真叫人有点害怕。
一个没有警惕心的锦衣卫,等于亲手送出了自己的绣春刀。
灵云微顿:“莫慌,还有我。”
身为侍女,要比主子起的早,比主子睡得晚,平日里随时还要有警惕心。
谭潇月小声说:“回头给你加月钱,从我这里出。”
灵云一听,笑了起来。
以往做任务,谭潇月武功高,每回做的都是最危险最容易被发现的,就如上回在金玉满堂。灵云大多不过是做些配合谭潇月的活计。
这区区早起晚睡,哪有玩命可怕。
但她明白谭潇月的意思,当即回了一句:“加,不加是小狗。”
谭潇月:“区区小狗。不加就学小狗,在亲王府亭子上学狗叫。”
凶残还是谭潇月凶残。
灵云被逗得止不住笑。
祁子澜下了马车,就见谭潇月和灵云靠着在说话,而灵云在那儿根本憋不住笑意。
他往前走了两步:“在笑什么?”
灵云见了祁子澜走过来,忙收敛了一点:“王爷。刚才娘娘在与我打赌,舍去仆役,谁会先从屋子里迎出来。我猜是谭老爷,娘娘猜是娘娘的娘亲。”
祁子澜顺口问了下去:“哦?若是输了怎么办?”
灵云回答:“在亲王府亭子里学狗叫。”
有人叩了叩门。
大门一开,在场几个人都看向了谭宅的大门。
“月儿!啊,见过王爷。”青年的男声响起,来人面上有些难言激动,强压下来对着祁子澜先行了礼,“我想着今个月儿回来,这就赶巧在门口了。”
青年身上衣物已穿戴好,一看就是在门口候着的。他年纪不大,一身行头却是有模有样,很有京城公子哥的风范,想来日常里谭家对他是上了心的。
常年在国子监中,青年还没全然长开的脸上带着一点不知世事的纯质。身为谭家嫡孙,他又有着自己渐长的通身气派,混杂在一起,正是年少风头盛。
这就是谭阳。
谭家人模样长得都不算差的,可惜……
谭潇月面无表情,连叫人都不想叫。
灵云面上带着微笑,愣是也没对青年行礼。
两人就这个静静看着谭阳。
可惜这人出来的太早了。
祁子澜难掩自己的笑意,想憋住又憋不住,最后噗嗤在那儿笑着。
谭潇月:“……呵。”
祁子澜听到这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被笑得一脸莫名的谭阳,疑惑看向祁子澜,又看向了谭潇月:“王爷笑什么?”
谭潇月瞥了眼这会儿什么话都不说,装着规矩的灵云:“在笑祸成口出。”
谭阳还是一脸没想明白的模样,摸不着头脑。
祁子澜眼内含笑:“成,这事进去再说,在门口算什么事情。谭阳才从国子监出来罢?快到秋闱了。”
这话题一收一转,谭阳也不好再问,先就迎了人进门:“王爷请。是,秋闱日将近,国子监暂放了几天,让众人就近的回去休息,不就近的也自我调整一下。”
谭阳眼神止不住往谭潇月那儿飘,还没理解自己怎么得罪自家妹妹了。
祁子澜进了门,这才和谭阳简单说了刚才的事。
“你这一出来,她们两人可都要去亭子那儿去学狗叫了。”
祁子澜一说,又禁不住笑起来。
谭潇月幽幽叹口气:“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侍女。这事还得怨我。”
皮皮一时爽,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