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样笑了一声。
谭潇月骑马回仪亲王府。
路上大多数地方都是暗的,没有任何的亮灯。
天上的月亮算是亮眼,勉强照亮了脚下的路。
谭潇月吹着风,静静琢磨着刚才自己和古崇的对话,试图在里面再分析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她以前是个庸人,但好歹有良知。
她现在不算庸人,但好歹良知还在。
若祁子澜是个飞扬跋扈的二世祖,谭潇月二话不说就将人坑进了高墙,在高墙内好好教人学做人。可祁子澜不是。祁子澜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即便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有那么多值得她警惕的地方,可她能感受得出,祁子澜在试图做一个很好的人。
他不一定能成为一名好皇帝,但至少能成为一名好亲王。
谭潇月觉得两年的高墙时间,对祁子澜而言太过于不公平。
不管祁子澜最后成不成皇帝,他若是无罪,就不应该被关进高墙。
夜风极为凉,谭潇月却无知无觉,一直就这样回到了仪亲王府。
她翻身下马,将马带去了马厩里,自己单独往回走,还下意识直接朝着祁子澜今晚的住所走。
祁子澜那儿意外到现在还亮着灯,此刻在外头还能隐隐看到亮光。
轻微的,不明显的自言自语声,从屋子里传递出来。一字一顿,可以让谭潇月明白,这人是一边写,一边同时念出了声音。
古崇说得轻巧,让自己教。
这皇帝那么好教出来,那天下能当皇帝的人多了去了,根本不差自己那么一个。
里头念头许久的话,人很慢才停笔。
谭潇月就那么寻了个地方,盯着祁子澜窗户上的影看着。
又过了片刻,里头书房的人朝着外头走,打开门探了探脑袋,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谭潇月继续在那儿看着,觉得两人的视线反正也对不上。
祁子澜重新关上了门,再次回了自己的房间。
再没过多久,里头悉悉索索声传来,灯暗下。
看起来祁子澜是打算睡了。
谭潇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将自己的衣服褪去,钻进被褥中。闭上眼,她脑袋里全是祁子澜。
她原先是棋子,今后想要做执棋手。
尽可能不让祁子澜进高墙,要是进了高墙,她就在高墙里带祁子澜杀出去。
另一头的祁子澜,刚入了被褥,闭上眼后脑子里也全是谭潇月。
他少有没有嘀嘀咕咕说点什么,反而在心里头不断想着:谭潇月又出府了。谭潇月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我。谭潇月看我看了好久。
心里头简直下一刻就能开出很多小花来。
角落里简单通报过一声的罗书兴则是满脑子想着:自己被主子当初特意扔去刻苦学武,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每天在王爷和王妃之间添柴加火,直到成功做好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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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
一位老翰林在多日之后, 将孙适的事情放上了明面上, 强调了天下学子一心求学科考,甚至不惜举家进京,连田地之根本都不顾,实在是舍本求末。
六部会议时,这事情被祁政拿出来,让众人好好看看,商议一下此事到底该如何解决。
出现了问题, 总归是要去解决问题的。在问题小的时候解决,远比问题大的事情解决要好得多。
首辅尚在,六部分派。
几位尚书观点不一, 多是提出了自己派系的想法。
“臣以为,此事到底还是一家之事,放眼天下, 这等父不父, 子不子的情况到底是不多的。若要因此大动干戈,反而累及寻常学子。”
祁政看向另外几位。
“臣觉得不对。臣以为此问题在官员待遇上,官员与寻常百姓为田地所苦差异太大, 以至于百姓为了能够有一跃而上的机会,甚至不惜放弃家中田地, 逼迫家中小辈。此等小辈不仅不能在官场上有大作为,甚至还起了坏的导向。”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影射陛下,还是在说先皇不是?你自己想两袖清风,那这月起别问朝廷拿钱了。”
“臣倒是觉得, 学子来自五湖四海,这到了科考之时要赶一年的路,这才颇为荒谬。人可以为了求学而奔波,可不该是为了权势而奔波。”
“千百年来科举向来如此,难道你还想取缔不成?”
“科举既然有生,有改,远不至取缔。臣仅认为,不如扩国子监。各地学子吃住都在国子监中,自然就没了父母随身伺候,又压迫学子之事。到了科举时日更不用万里迢迢来京城。”
“国子监向来只有官宦子弟尚可加入,臣以为不妥。”
“这天下还有别的书院,这不是和书院抢人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