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和她交心,没有人过问她的冷暖,没有人在乎她的悲喜。
她在美服也有上百好友争先恐后和她双排,对他们而言,上分是她唯一的意义。
只有辣子鸡。
“我的朋友也很少,但我觉得足够了。你要实在难过,凑合凑合把我当你朋友吧!”
“受不了这样的日子那就逃出去啊,你都逃到美国了,还怕再逃一次吗?你不是要考大学了吗,去考最好的大学,你要坚信,善良的人不会被亏待。”
“你睡不着?那我给你讲故事吧,伊泽瑞尔是一位探险家,他爸妈是一对有名的商人,外出做业务的时候ez就会被寄养在皮尔特沃夫……”
在那段无望的岁月里,辣子鸡是她唯一的光源。
直到有一天,辣子鸡告诉她,他要去lux打职业了。
她说,好,你夺冠的那一天,我一定坐在台下给你拍照。
这一句承诺,她从来没有忘记。
辣子鸡的第一场比赛,舒迦翻来覆去看了几百遍。那一场bo5中,首发adc状态滑铁卢下降,两局比赛之后被对方拿到赛点,lux不得不搬出一直未见天日的替补,伊泽瑞尔穿梭在召唤师峡谷的每一个角落,面对疲软的队友和强劲的敌人,用一束束魔法光波将比分追平。
旰 唔
一如辣子鸡曾经给她讲过的故事——“伊泽瑞尔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挑衅命运的安排,探索九死一生的险境。”
虽然那场比赛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但对舒迦和辣子鸡而言,都已经胜利了。
那场比赛中的mvp截图,舒迦一直留到了现在。
她的辣子鸡呀,是世界上最好的少年。
所以她封存了“酸菜鱼开胃”,潜心沉淀。
总有一天,她也会和他比肩。
眼前的骆知简真实而温热,舒迦的耳畔隐约响起了一首诗——我是你路上最后一个过客,最后一个春天,最后一场雪,最后一次求生的战争。
舒迦这一生拥有很多,也错过很多,但她总是无欲无求,但这一刻,她忽然想做一个野蛮而粗鲁的人。
“因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骆知简抿着唇,一言不发。
舒迦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指甲深深地陷入抱枕,像一个被遗弃的洋娃娃:“骆知简,因为我——”
“舒迦。”骆知简垂眸坐着,一字一句地说,“在你说之前,你先听我讲。”
“……好。”
“你很好,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和我截然不同的那种人,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可后来我发现你比谁都认真。
“知道你是酸菜鱼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天发现ky不见了,我翻来覆去地找,发现它其实只是钻进了我的被窝。
“如果我早知道那是你,那我们一定可以当很好的朋友。但是舒迦,你要知道,我和你不一样。你的所有决定都有足够的资本,我没有。”
……似乎有哪里没对。
幼稚的情绪蓦地占领舒迦的理智,她用力掐着虎口,泛白,然后红肿。
“所以舒迦,我——”
“够了。”
不敢再去听长篇大论,也不想再去追根究底,舒迦抛开那副脆弱的模样,重新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她从容地起身,将烘干机上散发着清香薄荷气息的衣服递给骆知简,纤细的食指指向大门的方向。
“出门右转电梯间,不送。对了,新年快乐。”
第二十三章
本应旖旎的偌大空间里, 只剩下两种同样频率的心跳。
骆知简木然地接过自己的衣服,指甲将暗纹捏成了扭曲的模样。
“对不起,是我把你吓着了。”舒迦云淡风轻地阖上电脑, 笑着说道,“你说得对, 我们不一样。但我对我所说所做的一切负责,你不愿意, 我还是lux助理舒迦;又或者, 我可以继续做‘酸菜鱼’。”
“舒迦……”骆知简紧绷的关节泛起了苍白的颜色, 大段大段的字句哽在喉间, 出不来也下不去。
就在这时,舒迦的手机响了起来。
饶曼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舒迦你跑哪儿去了!我一大早起来没见你人,吓得差点晕过去!”
“我的设计稿落公寓了,跑过来取顺便歇了一晚。”舒迦面不改色地撒谎。
“你这孩子!找个工作把你作魔怔了?”饶曼责备的话语中携着关怀, “赶紧回家!今天大年初一, 我们得去爷爷奶奶那儿。你要是迟到了, 我俩八成得被训一天。”
“好, 我马上回来。”
说罢,舒迦走到玄关处换了双平底鞋,径直推开门,声音低沉:“我家里有事, 先走了。你收拾收拾, 离开的时候把门带上。”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门缝中只留下暗自垂头的骆知简, 手中紧紧攥住的衣服最终还是沿着臂弯滑落了下来,像被撕碎的尺素,一片片颓丧地坠落。
——他抓不住。
他真的是个废物,什么都抓不住。
*****
舒迦甫一回到家,饶曼就带她上楼换了一身适合见长辈的素净衣服,边拉她上车边呵道:“舒小姐,你勤工俭学也不至于大年三十出门吧?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出去玩了?”
她此时此刻心烦得不行,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