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王八血就一口茅台,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味蕾,不是茹毛饮血却有
种归去来的感觉,刷羊肉再一入口,这让杨书香想到了缺水时节十二孔桥下逮活
虾的情景。
赤着脚捋着袖子,凝神在闸板下寻那一泼水的缝隙。
见着活物蹦跶,用手一捂,一寸来长的活虾就给逮住了,把它置放在手心里
,看着它跳,勐地一拍,红赤血线就可以放进嘴里。
咀嚼带有水腥味的湿热,杨书香吼一嗓子,自己嘴里发出的「啊」
便拉长了音儿。
在老桥头时,杨书香招呼着李宝来一伙人也这么干过,起码没有偷桃摘杏让
人撵着屁股追,倒是有时候碰到穿着裙子,露着大腿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从桥上骑
车过去,隧了某些人的心愿,来回哼哼,让杨书香忍不住骂他两句:妈拉个屄的
还有点事儿吗?却又不得不承认,从那桥底下往桥上看,总比他妈的趴在针织厂
的石棉瓦上往女厕所里看要文明许多,便敲击着某人的脑袋,喝骂了一声:你就
作吧,哪天儿撞见你妈解手你心里就痛快了!于是众人哈哈大笑,笑声之中焕章
就撇开了嘴,「丢他妈人,有嫩闺女不看,那大老娘们有啥好看的?屄和咂儿都
他妈鸡蛋黄——谢了!」
焕章这边话音儿刚落,那边的陈浩天和陆海涛就嗷嗷来了两嗓子,李振西和
大鼻还有王涛等人也跟着喊了起来,连胖墩都跟着凑起了热闹,声音便此起彼伏
,荡漾出去。
「焕章摸咂儿摸出了经验,深有体会啊!来个四大软系列。」
某人眯着小眼睛,说了一句。
众人的目光就聚焦过去。
赵焕章一脸嘚瑟:「肏,那还不是信手拿来」,紧接着便喊了起来:「石头
子儿,jī_bā头,和尚脑袋,火车头」。
杨书香飞起一脚踹了过去,「那是四大硬好吗!」
焕章连连「骚瑞」,那滑稽样子连胖墩见了都给笑喷了……「陪着大慢点喝
,这酒吧……你就慢慢咂么,一回两回次数多了就会喝了。」
杨刚一直在盯着杨书香看,见他喝起来了,念叨一声过后,嘴一张酒也倒进
嘴里,「嗯」
了一声,眼睛微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陈云丽不动声色,一口口喝下去,一点不比杨刚慢。
杨书香左看看右看看,有模有样学着,喝到酣处时,把怀一敞,隐约露出了
脖子下结实的肉。
看着侄子吃得满头大汗,杨刚示意侄子这酒放慢速度要慢慢去品,陈云丽则
不停地给杨书香碗里夹着羊肉片,就耐看他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把眼前的吃
食一扫而空。
「三儿,把这王八血包圆喽!一会儿吃完王八肉咱再喝王八汤。」
杨刚扭着脖子,也把脖领子的扣子解开了,这下似乎嗓门通畅了许多,显得
底气也足了起来。
「我说大,王八血你就喝那么点?不都说这玩意跟狗肉,驴鞭一样吗!」
喝得性起,杨书香的鼻子有些痒痒,就打了个喷嚏:「这谁背后嘀咕我呢?」
他瞅着起身去挂衣服的娘娘背影,冲着杨刚嘿嘿一笑,又来了一句,「我看
还是你跟我娘娘喝吧,喝完了一睡觉,不挺好!」
换做别人,这种话是万不会说的。
而且这话若给杨伟听到了,准得指着杨书香的鼻子骂他两句。
杨伟还确实在骂杨书香,他当着柴灵秀的面没鼻子没脸数落着:「你说说,
啊,都把他惯成了啥样了?」
儿子跟人打架杨伟早就知道了,而后当他听说小树林里发生的那一幕,当时
汗毛根儿都乍起来了,愣登了好几天,本来要狠狠教训一番儿子,谁知今天晌午
闹了那么一出。
越想越气,杨伟实在是已经忍了好几天了:跟一群臭流氓混,这是要疯啊!
他在屋子里反复踱来踱去,连试穿那件衬衣的心情都没有了。
「事儿过去就得了,你埋怨他管什么用?」
柴灵秀举着白衬衣凑到老爷们的跟前,一边哄一边说。
「我埋怨?拉帮结伙把人家胳膊打折了都,怎不去宰人?啊!」
柴灵秀把衬衣往杨伟身上套:「好啦好啦,你穿上我看看!」
谁知越劝越拱火,这杨伟把晌午吃饭的气儿也给撒出来:「吃饭前儿我才说
一句,他大爷就来劲了,他管得着吗?啊!他凭什么凑热乎乱?不都是他背后出
出顾长风的吗,以为我不知道?哼,就一群臭流氓!」
「我说你还有完吗?」
本来心情挺好,又始终忍让着,见杨伟一而再再而三为了一件事耿耿于怀,
柴灵秀眉头颦起,就不痛快了:「你怎不问原因呢?你儿子三番五次让人截,那
前儿你干嘛介了?顾长风是我找的,别什么都赖他大爷脑袋上。」
「你找的顾家小子?」
杨伟一脸错愕,继而问道:「他凭什么听你调遣?」
「就凭我救过他的命!」
杨伟脸上再现狐疑之色,瞬间气恼地说:「咱们家跟他们家没份子,你最好
也别跟那块料扯一块!」
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重了,拉住柴灵秀的手,忙改口说:「学校忙抽不开身
,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怎么说打架也不对,性质太恶劣。把人家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