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
玉镜楼端坐在轿中,眼眸紧闭。他其实一夜未睡,虽一直闭着眸子,耳朵却一直在捕捉那女子的动静。
直到鼻尖闻到了一股
肉汤。
没错,就是肉汤,其中还夹杂了一丝酸臭味。
若是平时,刚刚早起便有肉汤香味萦绕鼻尖,肯定会觉得十分美好,可是现实中
玉镜楼睁开眸子,女子依旧在大锅旁,离锅不多不少一尺位置,抱膝而坐,晨风略凉,女子双臂往身上拢了拢。
江九思忙活了一夜,待天际渐渐泛白,她才蹲着浅眠一会儿。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微痒,江九思瞬间睡意全无,缓缓睁开眸子。
熹微光晕从上面打下,有些刺眼,她眯紧眸子,看清了悬在自己头顶的大手,还有大手往下那掠过自己脖子的玄色宽袖,她似乎还看到了衣袖里隐约的黑纹暗底
耳边传来的男子轻声叹息。
她睁开眸子,男子早已收回手,背对她而立。似乎方才的那一幕就像南柯一梦。
玉镜楼为何要叹息?他在叹息什么?明明自己与他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她心底有点丝丝的熟悉感?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充斥着她的大脑,站起来想质问他,却惊异地发现整个河岸旁,就只剩他们两人,绿衣人早已没了人影。
“你的人呢?”
沉默了一瞬,男子转身。
“走了。”
语罢,他目光看向那炖着人-肉汤的大锅。一夜过去,想必那肢体上的腐肉早就被煮化。
“本座对你煮人-体-肉-骨之事可是十分好奇,现下已然过了一夜,不知道江姑娘成果如何?”
江九思笑了笑,似状无意的走近玉镜楼。
“不知青天司的掌司使大人可听过一句话?”轻轻靠近他,“好奇心害死猫。”
男子一听,旋即仰头狂笑。
“哈哈哈哈哈!敢把本座比作猫之人,也只有你了,不过若本座当真是猫,那也是有九条命的猫精。”
不理睬这男子口中的狂妄之词,江九思直直走向她一夜的“成果”。
锅中热气早就散尽,江九思挽起衣袖,抽出一旁她连夜做好的“夹子”,朝锅里就伸了进去。锅中,一大锅水已剩寥寥无几,露出里面的与肉泥混凝的森森白骨。
一夹,一放。
一双腿骨便放置白布之上。
女子眉头深锁,仔细端详,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的蛛丝马迹。
片刻,江九思眉头一松。
“是了!”
话落,女子欣喜的面容还没有过半刻,方才还松了的眉头立即皱起。
玉镜楼一挑眉,不知她为何又此等反应。
一夜的功夫,江九思终于应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那双腿骨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裂开的迹象。
实情冒出水面,她看着玉镜楼。
“死的那人不是余杭。”
死者不是余杭,那真正的余杭去了何处?江九思觉得这件案子越发超出自己想象。
“原来你不惜深夜掘坟,是为了探尸体真伪。”
“这件案子比我想象的深。”
“本座知道。”
江九思冷冷看着他,他这副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
似乎明白了什么,女子眉毛一竖!
“你早就知道棺木里的并非余杭!或者是整个青天司的人都知道?之前挖掘过墓地的人是你们青天司的人!”
她就说那棺木上的土怎么那么奇怪,原来早就被人窥探过。
那这个人看着她忙活这一整夜又是为何?是想试探她吗?还是
“女人,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句话,曾经也有个人对她说话,看着面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她眼神开始飘忽,透过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男子的身影。
紫衣华袍,玉面狐狸
啪!
掌风刮过耳畔。
江九思只感觉自己脖子传来猛地一股痛意,随之就慢慢没有了知觉。
“小笨蛋,你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