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不远处站着的宣王徐璞,脸色暗沉的盯着那张龙椅,眼底也隐含着浓浓的怒火。
朝臣面露疑色,再加上猜测不透平原的意思,所以扯着后腿的往角落里退,似有不接旨之意。
平原公主指着安远将军,“父皇遗诏,传位表哥穆王!将军先前是父皇的太傅,请看遗诏。”
安远将军皱眉接过遗诏,只见正黄色的绢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四字:平原公主!这四个字却是一笔一划,明显是先帝的风格。
安远将军看了看平原公主,又垂首看了看遗诏上的四字,一瞬间明白了平原的意思,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紧抓着圣旨立在大殿正中,“民生多艰,先帝对江山覆败,百姓被蛮夷□□之事深深自责,故立皇侄穆王,前抚远将军徐佑为帝!”
安远将军效仿前朝大将,直接将龙袍递到了穆王徐佑的跟前,余下的几个掌权的将军纷纷跪在徐佑脚下,请求徐佑登基为帝。
宣王徐璞疾步走到安远将军的跟前,心中滋味难辨,只是一双手却狠狠的朝着遗诏伸去,平原公主不动声色的直接拦截了圣旨,一脸冷静的走上高台,“苍天为证,父皇在上,穆王继位登基!”
宣王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等事情发生的,可是平原公主手上那圣旨背面却明明白白的写着八个大字:平原亲启,谨遵凤诏!不用多说,先帝的笔迹足以一针见血的让众臣工信服。
众朝臣跪在平原脚下,“臣谨遵圣旨!”
平原公主缓步走下高台,一脸沉静的将龙袍披在徐佑肩上,黄袍加身,兵权在握,穆王徐佑名正言顺的坐在了那把金灿灿的龙椅上。
平原公主眯着眼睛,看着那身刺眼的龙袍,表哥徐佑登基,改国号为东魏,年号黄龙。西魏的时代终究还是过去了,她不再是平原公主,而是辅国大长公主徐明月。
前朝叩拜先祖,登基为帝,辅国大长公主徐明月却立在未央宫前,看着宫人搬着自己的物品,她再也不可能住未央宫了,要搬去西苑的霜凝宫。
那是她年幼时住过的宫殿,种了满满一园子红梅。
这个时节,也合盖要开了,白雪红梅,青松翠竹,都是她曾喜欢过的。
***
京郊穆王府,几个侧妃围坐在一起掷花签,一个个欢声笑语的罚酒,倒是红烛掩映处的万侧妃,挑着一双青黛染的纤眉,抬起小银剪“啪”的一声,剪断了一大截灯花。
旁的侧妃走过来,抬手戳了她眉心一记,“大好的日子,你倒是败兴弄起这等子无用东西来了。”
万侧妃冷冷一笑,俊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凶残,“好一个怪力乱神,当真是因果报应啊!国破家亡的公主,算的了什么!”
这万侧妃是先前大鸿胪万富荣的嫡长女,当年万大鸿胪因为掺足后宫华妃争宠,暗中陷害年幼太子,事发后被全族流放,万杏茵因是穆王侧妃侥幸免罪,可是在这深宅府邸,因着这件事儿却是备受欺压。如今他夫君成了君王,她终于也能好好的将那些蛇蝎手段系数用在那辅国大长公主身上。
那侧妃看了看万侧妃,又看看东风里那株打着寒颤的枯叶,一张玫瑰般娇艳的脸,染了凶残和倨傲,总是让人厌恶的,再者,普天之下有几个女人能用上“辅国”二字,再者,夫君穆王生性凉薄,万侧妃这般举动怕是没有多少胜算。
一片枯叶落地,满园的红梅冒出了花骨朵,突然一个黑影从梅林中罩了过来。
“请自重!”徐明月放下手里的象牙梳,透过铜镜看着身后那个男人。
那男人低哑着嗓子,笔挺的鼻尖嗅着徐明月的一缕发,“本王的字典里从未有自重二字,明月你是知道的。”
蓉妞端着热茶进门,一眼便看到了五官分明,嘴唇紧抿的宣王正挑着自家公主的一缕发迷离的嗅着。
徐明月微微转身,与蓉妞对视一眼,柔声道:“你先下去,本宫与他有话要谈。”
蓉妞忙稳住茶盘,小心翼翼的守在门外。
“皇叔何必讨没趣?”徐明月挑起银剪将他碰过的那缕发猛地剪断,弯弯的淡眉挂着一股子嫌恶,一张红盈盈的唇也因为生气挂上了一抹别致的红。
宣王徐璞眯着小眼睛,“自然是讨没趣,若真有趣,你会矫诏?!”
“矫诏不矫诏的已经没意义,如今他已经为帝两月,大局已定,反抗便形同谋反。”徐明月弯着唇淡淡一笑。
徐璞阴沉着脸,小眼睛里冒着熊熊怒火,“本王便是谋反又如何,本王素来是来去自由,谁也奈不得本王。”
“是啊,父皇奈不得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