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地一滞。
余粮垂下眼睑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有睫毛颤颤地抖动着。
余禾又有些抑制不住泪意,别开头,望向窗外。
“喝水,爸爸。”
冉冉抬头望向高嵩。
“冉冉想喝水?你等等,我去咱们车上拿。”
水?
余粮灵光乍现,不知这样对二叔的伤情有没有帮助。
抬头望向余禾,而余禾显然也是默契地同余粮想到一块儿去了,正好也惊喜又略带期盼地望过来。
高嵩觉得愧疚,一心想弥补女儿,一听到女儿想喝水立马屁颠屁颠跑回自己车找水去了,并没有注意到此时余粮和余禾的眼神交汇。
“试试?”
余粮试探性地问道。
余禾看了眼正乖巧坐在一边玩着自己手的冉冉,沉吟片刻。
“试试吧。”
余粮同余禾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缠绕在余大山左手手臂上的绷带,被丧尸严重撕咬的伤口外皮处泛着青灰色,而内里已经有着隐隐约约的黑色。
余粮的神情不由地一凛,要尽快了。
集中精力,余粮从指尖处放出水异能,流向余大山的伤口处。
“嘶。”
昏迷着的余大山不住地□□。
余禾努力固定住余大山因疼痛而不时抽动的左臂,看着从未见过的父亲脆弱的一面,余禾有些心疼。
水流在余粮的意念控制之下,在伤口处盘旋一周,再滑落至先前余禾放置在车里的水桶中。
这时,一只嫩嫩的小手伸了出来,轻轻地将余大山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抹去。
爸爸告诉她,叔叔是因为她和爸爸受的伤。
冉冉擦完汗就又赶紧回到了座位上,不敢打扰正在为叔叔清洗伤口的哥哥姐姐们。
“余禾,快看。”
余粮惊喜地指着余大山的伤口对余禾说。
经过长时间的清洗,血肉里的暗黑色已经变淡了许多,外翻的青灰色也渐渐地有了丝血色。
而桶中的水的颜色也越来越深。
余禾激动地握住余粮的肩膀摇了摇,说不出话来。
“别摇,头晕。”
余粮意念一动又加大了水的流速,汗水从两鬓间溢出,面色渐渐地有些苍白。
突然一个踉跄,余粮差点晕倒。
“姐!”
余禾及时地扶住余粮,见她嘴唇发白,面有担忧。
“姐,我还未问你,你可受伤了方才在加油站里?”
余粮摆摆手:
“没事,异能透支了。拿些吃的给我,饿死了了。”
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余禾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姐姐已经许久未进食了。
连忙假装从背包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俩馒头,这还是早上他在斌子家等余粮时热的。
这个大热天,不知道馊没馊。
余禾将馒头凑近鼻子闻了闻,咦,居然没馊。
来不及细想,余禾赶紧将馒头递给一旁正嗷嗷待哺的余粮。
接过馒头的余粮,许是饿狠了,大口大口地咬着馒头。
感觉到冉冉投射过来的目光,余粮顿了顿,将左手上还未来得及咬的另一只馒头递了过去。
“饿了吗,吃点吧。”
冉冉红着脸,摇了摇头。
“姐姐吃,我不饿。”
余粮耸了耸肩,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手中的俩馒头。
这时,方才在后头那辆车翻箱倒柜的高嵩满头大汗地爬上了车。
“余禾,快瞧瞧,我那车后备箱里的小药箱里有些头孢和阿莫西林之类的,看看可用得上。”
高嵩将药箱递给了余禾,再从外套里掏出了一小瓶矿泉水递给女儿,这才在冉冉身边坐了下来,用袖子将脸上的汗一一擦去,又关心地望了过来。
余禾将消炎药就着矿泉水喂给余大山吃了,又仔细地用皮肤试了试余大山额头的体温,热度还没降,但也没再升了。
又吃了颗苹果,喝了小半瓶水的余粮终于缓了过来,抹了抹嘴,打算接着来。
看着从余粮指尖放出的水流,高嵩一愣,又联想到方才在加油站里余粮展示出来的武力值,也见怪不怪了。
余粮发现,只要不是处于饥饿状态,自己这异能好像放不光一般啊。
余禾来回已经往车外倒了五六桶水了,可是吃饱了的她并没有丝毫异能要消耗殆尽的感觉。
突然,车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听着踢踏的脚步声和枪杆与背部摩擦的簌簌声,应该是年誉和他的部下已经收拾整理好加油站内部的可用物资,准备驱车离开了。
年誉指挥着士兵有条不紊地搬运着物资,刚走出加油站,一眼便扫到不远处路边停靠着的两辆车。
想起侦察兵告诉自己的,那个女高中生会古武的事实,年誉打定主意想再去会会她。
吩咐士兵拿过来一小桶汽油和一背包的物资,年誉轻松拎起朝着路边走去。
年誉自这世重生以来,充分感受到了一具健康的身体所带来的益处。
上辈子的他,虽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但是母亲与仆人碍着他的身子都不敢让他在窗边久待,更别提去院子里坐坐了。同他年纪的相仿少年,下学或是休憩之日,不是出门踏青就是出门会友亦或是拜师游学,而他只能待在屋子里喝着一碗碗苦石汤药,翻着书本里的游记徜徉。
而重生后的他,越发珍惜自己健康的机会,比之其他同龄的孩子更加精力旺盛,尽可能学习所有的运动项目来达到锻炼自己的目的。被彪悍的母亲扔到军营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