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铁青这脸,一言不发地武开山突然冷哼一声,啐道:「什么玩意儿!」
他眼睛斜挑冯百川,大声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又道子不教父之过。他那
孽子qín_shòu一般,我看他这当爹的也不是好东西。一旦他日他那孽子再犯刑条,谁
能保证他不徇私枉法?他护犊子可是出了名的。」
武开山是个发话的长老,他说出的话自然有些份量。冯百川并不理他,
而是将眼色递给了霍忠。霍忠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了:「小山子,这是议的冯
百川盖世豪二人升任长老,和他儿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他儿子已经受了刑罚,何
必再提?」
无论武开山、祁俊还是季菲灵,甚至包括除了知道霍忠和朱小曼丑事的每一
个人都是一怔。谁也不曾想到德高望重的长老霍忠会替冯百川说话,目光不由得
集中到了他身上。霍忠脸上一阵青红,强忍羞臊,硬着头皮继续道:「小山子,
咱们几个老兄弟,年纪都大啦,也该把位子腾腾,让给年轻人了。我看百川和世
豪这两个小子就不错,这事情使得。」一番话说得大公无私,实际暗中尽是权色
交易。霍忠终是晚节不保,投向冯百川怀抱,不看众人脸色,手扬起起来表示同
意。
玉湖庄一脉,十四个当家人,一死一缺席,又有玄武卫和猛虎营两家受选不
能表态。能说话的只剩十人,此时已经有五家同意,只消再有人一人举手,事情
就成定局。
只剩下张伯亨和俞坚二人了,两人皆已被冯百川买通。不难想象,冯百川坐
上长老之位已无悬疑。只不过,两人之中,只有俞坚一人举手。那老奸巨猾的张
伯亨,犹豫再三,手抬了几次,还是没有举起。雷震彪一番话,让他感到了危机,
他和雷震彪之父也是关系不差,看着雷震彪长起,知道雷震彪秉性。此人固然强
横刚猛,可也不是意气用事之辈。到底是什么敢让他有恃无恐,竟然对夫人不敬。
只怕不是两千铁骑那般简单了。④f④f④f。om
还有武开山,此人素来鲁莽,今日讲话有条不紊,也不在常理之中。
再看祁俊,仿佛事不关己,难道这少庄主就这么窝囊么?张伯亨已然断定,
此后必有内情。趟上冯百川这摊浑水,只怕不那么容易抽身了。他宁可放弃利益
不要,也得明哲保身,反正事成定局,多他少他已是无关紧要。
冯百川与盖世豪二人就在一片道贺声中荣升长老。这个结局对祁俊来说是无
关紧要的,重要的是,在这次表决中,他看清了每一个的嘴脸。也知道在之后的
短短十日之中,他该做些什么。
之后酒宴,也在王家老店排开,武开山没有参与。季菲灵虽是一介女流,但
因着身份一直伴在祁俊和钟含真身边,与诸家当家人应酬。
那本是兄弟的盖世豪盖世杰二人因大典嫌隙,分作两桌,一句不曾交谈。皮
忠勇并没在会上举手,这是却厚着脸皮上前敬酒道贺。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又拉
着韩追杜宽二人笑逐颜开,把酒言欢。
祁俊穿插其中,叔叔伯伯叫得甚亲,当众又对冯百川大加赞赏。众人不禁窃
笑,祁家虎父犬子,后继无人,祁俊遭人算计还蒙在鼓里。
盖世杰见席上众人众星捧月般将冯百川围在中央,百般阿谀奉承,这简直不
是庄主接位的大典,而是他冯百川荣升长老的喜宴。而新任庄主还傻乎乎的还跟
着一起笑,更加不快,酒也吃得无味,总是呆愣愣一人出神。
一场酒宴各怀心思尽欢而散,家住玉山府的告辞离去,道远的还要留在王家
老店过夜。
自大典至酒宴,诸人诸般举动,全被祁俊、季菲灵看在眼中。那时,祁俊已
经醉了,拥着娇滴滴美人季菲灵进了房中,再不露面。冯百川只盯着祁俊隐去的
房门咬牙切齿,心中早把祁俊碎作千段万段。
「你觉得盖世杰这人是否可以拉拢?」客房之中,祁俊醉态全无。本该拥着
美人交股而眠的他,此时神采奕奕,压低声音和季菲灵密谈。
「尚不敢肯定,看他态度,自是并非冯百川一伙。不过一直一来我也只听他
们提起盖世豪,倒还真没提起他来。我以为他和盖世豪同胞兄弟,自然支持他兄
长,所以从未想过此人。」季菲灵声音压得也很低。
祁俊道:「盖世杰是我爹一手提拔上来的,本来猛虎营该以他为首。可是当
年他年纪太轻,又太过憨直,才让他哥哥同掌。要是按我爹本意,叫他历练几年,
猛虎营该是他一人独统。」当年祁正为教导爱子,也不管他懂是不懂,将诸般人
事分配全,利益平衡之术,全讲给他听。祁俊固然听不进去,可是每日浸泡其中,
他天资又不差,到如今还记得几分。
季菲灵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我看此人到可以接触。等等我先回去,和
雷震彪也议议此人。」
祁俊点头,又道:「还有张伯亨,他也未曾党同冯百川,此人呢?」
季菲灵道:「我一直看着他,犹犹豫豫举棋不定,此人并不可靠。」
「好,你去吧,就说我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