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那句话比这更要命了。
一时间,木灵仿佛又回到了被眼前人奴役的痛苦过去,他席地一卷,滚的老远。
成钰心想道:“自己这眉清目秀的样子,恐吓起来也不至于如此吧?”
他端正了坐姿,问道:“你是何时跟在哥哥身旁的?”
木灵方才被他吓得险些神魂崩溃,这下听他问话,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高深,“我什么时候跟在他身边的,你个蠢蛋自己不知晓吗?”
成钰抓了抓面颊,反复思考着他这句话的引申意义,眯眼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很久以前相识?”
木灵极为傲娇地偏过头不看他,鼻子里出气道:“何止,你们俩每次偷情我都看的真真切切。”
木灵每句话都信息量太多,成钰需要分几次来消磨,他装模作样地掐了掐自己的鼻梁,找了个合适的说法,“你的意思是,我曾经与哥哥有染?”
“没。”木灵白了他一眼,嘴瓢得跟脱缰野马似地,“还没怎么染上,你就,嗝屁了。”
这说法有些新奇,成钰凝了眉,问道:“你可知褚钰?”
“哪里的玉?”木灵在一旁瞪大了眼,自个儿嘀咕,“和田玉我倒是知道……”
成钰思忖良久,他曾细细看过柜山脚下的那些墓碑,在那般多的墓碑中,只有一块无字碑,而无字碑下,便落着褚钰的墓碑,成钰不忍心打击木灵,试问道:“你真的一直待在哥哥身边?”
木灵偏头,一张黑脸上明摆写着‘你这混账毛小子凭什么质疑老夫’,可张口说话却断断续续地,“就是,偶尔修行不深,睡个懒觉而已……”
成钰心想,这一顿懒觉绝对不止个七八十年,他挑了挑火堆,一手托腮,“哥哥曾说我是故人之子,他的记忆里有着这样一个人……”
而柳岸也曾不止一次地提及褚钰其人,虽然那人三句话里没一句是个真,可他实在怀疑一些事情。
木灵打了个哈欠,坐到一个距他可观的位子上,讥讽道:“记忆是会骗人的,你看到的,以为的,未必是真。”
可如今雾里看花也不是个事。
而就在成钰苦思冥想之时,上天仿佛也要成全他。
成钰不着急前往扬都,一人一魂就这样逍遥自在,身在异地,留宿多有不便,况且成钰此人从来不会留意时间,就比如现在,能在山村之间找到一个可挡风的竹舍已经万幸。
单是带着的院子,其占地都不小,最起码比柜山上的那地方气派多了,虽然看起来久无人居,但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山野邪灵侵占。
然而成钰前脚还未踏入,篱笆墙外就蹦出了个地灵小老儿,憨态可掬地眯着眼,“小公子是要住进去吗?”
成钰看他来者友善,客客气气道:“正是如此。”
小老儿继续眯着眼,笑得慈祥,“这间竹舍并非野居,里面至今有主,小公子看起来并非大j,i,an大恶之人,若只是单纯投宿,可住左手那间房屋,莫要招惹那右手边房屋门外的守门人。”
成钰抬手指着那屋子,有些不确切道:“这里面……还有守门人?”
小老儿颔首,笑道:“是一具骷髅。”
成钰眼角一跳,先是怀疑谢思温那厮怎么又搬家了,而后不疾不徐道:“不知此灵是在镇守何物?”
“并非镇,而是守。”小老二捋一捋胡须,道:“此间之灵,是奉主人家命令,在竹舍守一人。”
八卦之心乍起的成钰不禁打趣道:“莫不是什么不能带入正门的美人胚子?”
“非也非也。”小老儿摆了摆手,笑意更深,“此间旧舍住的故人,乃是那主人家三书六聘娶回门的,同堂结契,约为夫夫……”
“既是夫妻,为何又藏着掖着?”
“朝堂之上,风云莫测,主人家疲于应付,便将人安顿下来。”
“哦。”成钰心想这还是个当官的气派头子,颔了颔首,俯身行礼,“有劳告知,拜谢。”
他说完,一手便推开了那竹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了头,“敢问这处院子是谁人家的?也方便在下前去拜谢。”
那小老儿含笑道:“院子的主人家姓褚。”
成钰:“不知其是何人?”
小老儿:“褚钰褚将军。”
成钰倒抽了口冷气,迟疑道:“那褚钰娶的人可是姓颜?”
“这你也知晓?”小老儿吓得扯了两三根胡须下来,皱眉瞧他,“小公子,你究竟是来寻仇的还是来寻亲的?”
“寻他娘的狗屁亲!”
然而成钰这一声悲嚎还未来得及叹出,山间突然一阵巨响,紧接着一条似蛇非龙的长虫从谷底翻跃而上,震撼天地。
小老儿吓得胡子颤抖,眼见那长虫扑了过来,双腿打颤。
成钰将他拉着后撤数步,那长虫从面前直撞入地下,一时间,从竹舍篱笆墙外开始,土层分崩离析,竟形成了断崖。
那小老儿被成钰夹携着,见此光景,瞪大了眼睛,“小老儿在此处待了成百上千年,也没听过有这妖邪啊……”
他还来不及多做感慨,背后又觉一阵冷风,那长虫打了个转,从他们身后蹿出,成钰当下毫不含糊,带着那小老儿跃入悬崖下。
崖下深不可测,半道炸出个不显眼的山洞,成钰带着人躲了进去。
成钰:“先前说到的那两人最后如何?”
小老儿没想到这都生死之间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关心两个死人,微微有些晃神,他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