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云沉睡初醒,知道自己并非容颜娇艳的当口,心下不免有些羞怯,抬手
挡住半边脸颊,不情愿道:“丑得很,莫看。去帮我洗条凉巾子,好么?”
听她口气,又软又柔,已再不是昨晚模样,袁忠义心中暗喜,匆忙出去,用
井中凉水掏了一把湿巾,另外拎了一桶,快步送入房中。
之前情绪激荡头昏脑涨不曾顾及,此刻一觉醒来好转很多,杜晓云这才感到
双颊火辣辣的疼,rǔ_fáng顶端也阵阵刺痒,股间羞处更是好似夹了个带刺核桃,难
受得合不拢腿。她身子一动,遍体酸痛,心知是失身所致,悲从中来,还未坐稳,
便怔怔落下泪来。
她武功虽还不错,却终究不过是个跟着哥哥东奔西走,去哪儿都有家人威名
庇佑的年轻姑娘,一日一夜生活天翻地覆,过往支柱轰然崩塌,她能不再寻短,
就已算是颇为坚强了。
乘虚而入本就是寻欢liè_yàn的几条基础路子之一,袁忠义岂会错过良机,往床
边一坐,便将她抱进怀里,也带着几分哭腔道:“杜姐姐,你别哭了好么,你这
一哭,哭得我心尖儿痛。都……都想和你一起掉泪了。”
杜晓云抽噎两声,用湿巾擦擦面孔,强打精神道:“我……就是刚醒来,身
上难受。没事了。来,你解开衣服,叫我看看你的伤好些了么。你天资卓绝,等
这一掌的伤好了,功夫进境肯定更快。”
袁忠义点头道:“嗯,到时我勤学苦练,等杜姐姐你觉得我能独当一面,咱
们两个就去找那李耆卿,将他千刀万剐抽筋剥皮,为你报仇雪恨!”
“急不得。”她轻轻抚摸着他肩头掌印,长叹道,“你才开始习武,万万急
不得。武学之道,要的是天长日久的积累,我……已经是这副样子,早一日报仇,
晚一日报仇,并没什么差别。等你武功练成,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袁忠义能看得出,她并非恨意消弭,只是心知自己阴关初破好似被人采补,
武功发挥大受影响,又以为对方武功高绝,担心袁忠义不敌送命而已。
“嗯,杜姐姐,我听你的。”他轻声答道,扶她起来,“饿了一天,去吃些
粥吧。”
杜晓云靠在他身上,小步挪了出去。
吃了几口,她想起大嫂,满心担忧问了几句,袁忠义只说她如今这副样子,
叫嫂子见了也是担心烦恼,不如休养几天,等没了大碍,再下山寻人。
杜晓云又担心淫贼折返,袁忠义顺水推舟,建议两人一起躲进那间密室之中,
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有所需求,只让他出来处理。
她自然不太情愿,可如今也没有更好法子,只好面红耳赤点头,看他健步如
飞,将被褥枕头什么都搬了进去。
那密室比外面卧房小了一圈,只有一张硬榻,适合清修闭关,并不适合起居
生活。而且,两人在里面共处,那可真是避无可避,比夫妻还要亲密无间。
袁忠义知道她心里必定还在挣扎,扶她进去后,便柔声道:“杜姐姐,你不
必为难,我伺候你在这里休息,等你睡下,我就出去。”
“那你要去哪儿?”她不由得抬头问道,“李耆卿若是折返,你现下又不是
他的对手。”
“我可以躲去灶台那边,干草枯枝柴火垛,往里一钻,他找不到我。再说…
…他也未必会回来吧。”
杜晓云蹙眉思忖片刻,叹了口气,道:“不必了,忠义,我……又不再是什
么清白姑娘,你贴身照顾我整整一天,我还避什么嫌呢。咱们行走江湖,不拘小
节,你……你就在这里睡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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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袁忠义做出一副尽力克制不表现喜色的模样,低头道,“我去弄
张草席进来,睡在地下,杜姐姐你晚上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就好。”
他越是退让,杜晓云心里越是甜蜜不舍,微微偏开发红粉面,轻声道:“不
用费那事情,一起上来挤挤就好。我相信……你不是趁火打劫的人。”
袁忠义踌躇道:“杜姐姐,我……我的确在心里敬你爱你,可……可要真同
床共枕,我怕……我会忍耐不住。与……与喜欢的姑娘如此亲近,万一我……我
唐突冒犯了你,那可真是百死莫赎。”
杜晓云眼底一股热泪涌上,凄楚道:“我……我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哪里
……哪里还有什么冒犯。”
袁忠义蹲在榻边,肃然道:“杜姐姐,不论你遭受了怎么样的劫数,都在身
不在心,你的心里,依旧是清清白白的,我可有说错?”
杜晓云面色微赧,低头道:“心不心的……身子脏了,便是脏了。哪里还配
说清白二字。”
“我觉得你清白,就是清白。”袁忠义正色道,“杜姐姐,女子遭受强迫失
身,岂能与两情相悦献出贞操相比。你神智不清并非自愿,难道还能是你的错误
不成?我必当以礼相待,也请杜姐姐莫要自轻自贱,你如此样子……我……我看
了好生心痛。”
杜晓云芳心大乱,抬起手臂,轻轻擦了擦脸上泪痕,挤出一个微笑,柔声道
:“忠义,你说得对,是我……过于丧气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