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 皇后看了眼陛下, 嘴角一弯, 凑过去跟太后说话, 说些温婉讨巧的话逗太后开心,不过一会,太后便放开了心怀,殿内重新燃起喧闹的火花。
过了会,膳食一一被端了上来。
太后收了笑,一一扫过桌上的盛宴,倏忽,开口,手指点过好几个菜样,“将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那个都送去留王府。”
闻言,陛下和段新钰他们齐齐望去。
太后叹了口气,笑:“那孩子,定是赌气我们没有提前通知他,心里憋了口气呢。”
众人一愣,陛下率先反应过来,“是儿臣考虑不周。”
太后这话就将留王的失礼定义为孩子在跟长辈们赌气,既揭过了他的失礼,又显得他们之间亲昵,陛下心里松了口气,自然应口说是。
掌珠公主自小在宫里长大,心思一向玲珑剔透,当然听出了太后的话外之音,她自小跟三皇兄一块长大,向来亲近,自然忙不矢帮忙,“可不是,明日我便出宫,好好抚慰三皇兄。”
皇后欣慰不语。
紧接着,段新钰开口:“皇祖母说的正是,烦请公公快些将膳食送过去,路上切记得保温,莫让皇帝用了凉食,若为此生了病就不好了。”
她这一开口,所有人,包括陛下和太后娘娘齐齐朝她看来,神色一时复杂,无奈,感慨,欣慰等等不一而足。
这样沉寂的时刻,瑞哥儿突然出声,拍着手叫道:“快送过去,王叔要饿坏啦。”
童儿稚语,无限纯真,却饱含深情切意,里头的关心和担忧不是假的。
终于,陛下笑了出来,他含笑摇头:“孤看,是你这小滑头要饿坏了才是。”
立即,众人捂住嘴闷笑出声,一时畅快开怀,唯有瑞哥儿嘟起嘴,不开心了。
用完膳,乘坐轿撵回宫的路上,段新钰靠在相益彰肩头,沉默许久,委婉道:“留王对陛下,好似有什么隔阂。”
瞧留王殿下对陛下以及太后娘娘的态度,哪里是一点隔阂的问题,就像,就像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客人似的,他看着陛下和娘娘的神态,可没有丁点的委屈和赌气的成分,应该说,里头居然有点怨怼和冷漠。
沉默了会,相益彰开口:“我不知道,当初见留王,他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闻言,段新钰若有所思。
过了几日,蔡清钰来宫里朝她请安,两人肩并肩倚在软塌上,抱着彼此的手臂,说些悄悄话。
“你和山竹怎么样?”段新钰问道。
蔡清钰先是答:“能怎么样,还是那样呗。”完毕,她搂着她的胳膊,嘟嘴撒娇,“姐,你这几次召我进宫,怎么总是提他的事啊。”
段新钰瞪她一眼,“我哪是只在乎山竹的事,我这不是担心你,你们两个,也都老大不小了,就不要闹了。”
“我哪有闹。”蔡清钰嘟嘴,整个人倚到她身上,“姐,你现下最应该关心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段新钰愣住,她自个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丈夫呵护,公婆慈爱,孩子康健,爹娘他们也都安好,世上哪个女人有她这般好运道。
“昨个儿,爹娘给我写信了。”
“哦?”段新钰好奇,“写什么了?你带了没?”
“带了。”说着,蔡清钰细细嘘嘘从袖子里掏出那封信,交给她。
趁她看信的间隙,她道:“娘挂念着一件事,让我务必交代给你。”
她缓缓交代:“娘说,你现在和殿下虽然已经有了嫡长子,但你身在皇家,殿下又身为太子,担承国祚之重任,只圆圆一个儿子是不够的,现下大家不说,只因你刚嫁给太子殿下,又已经有了圆圆这个嫡长子,所以一时不会提这件事,但日子久了,尤其,尤其……等殿下身份变了,事情早晚会被提起来。”
说话的功夫,段新钰已经将信看了一遍,她说的这些事,信里都有交代。
她放下信,偏头望向窗外,沉默起来。侧脸笼罩在透进来的暖阳下,因是上午,阳光还泛着点冷清气,连带着她的侧脸也蒙起一层冷冷淡淡的朦胧。
“姐。”蔡清钰担忧地握住了她的手。
段新钰回过神,看向她,许久,恍惚一笑。
她何尝不想再和随遇安孕育一子,不拘男女,只要是他们的孩子就好,这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