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位可敬的老人的影子刚刚消失在小巷,无所事事的水果店主就责难起鱼贩来了。
“哎,你也忒不厚道啦,连这么个老头子也坑,那烂鱼都要臭了吧。”
“你难道没干过这事?”
鱼贩得意洋洋的瞧着数尾他未来的,长有闪亮鳞片的钱币有理有据的反驳了一句,这有力的反击让好事者哑口无言了,水果店主没再说话,自个抓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当即毫无愧疚的啃了起来。
且说那离开巷子的老人刚刚过了转角,眼睛就灵活的滴溜溜向附近一转,看见并无他人后,他忽地不可思议的挺直了腰杆。
“说来老子可真不容易,前几天是扮成了醉酒的流氓,今天是糊涂的老头,明天难不成要我扮成一个妖艳的姑娘?”
直起了身子的老人顷刻间手脚麻利起来,他先是将颜色发灰的上装翻了个面重新套在了身上,使颜色成了棕黄;接着他又拍了拍裤子,用手拍打的它尘土飞扬,眨眼间那条有焦土颜色的裤子就成了一片白茫茫;最后他捧起鱼筒里的水扑在自己脸上,当黑黝黝的水淌了一地后,老头的脸也变得不同凡响,皱褶全都不见了踪影,那脸更是如同返璞归真了一样,顷刻间成为了年轻人的模样。
就这样,本还驼背老朽的老头摇身一变,忽地成为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少年。
这下子,人们再也无法将他和那个挺邋遢的老人联系在一起了。
卸下了伪装,抛去了不属于自己的外表后,他的身体明显轻快了起来,本来无力的手也充满了力气,拎起两个鱼筒一点不费力气,但就在这少年想要启程的时候,忽然有人在他背后叫了一声。
“前面那人,你等等。”
少年脚步一滞,却当作没听到似的将路走了下去。
“我是最高先锋的执法者,你最好把你手中的东西放下,这句话可不会说第二遍啊。”
在少年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头发毛糙,模样不修边幅的男人趾高气扬的说道。
“最高先锋?这里还轮不到他们管吧。”
话说完,少年就迈开步子疾奔了起来,因为摇摆的幅度过于猛烈,鱼筒中的水飞溅出来。
转眼间,他就以非凡的速度跑进了附近的一条私密的小巷中,消失在了那名搭话者的视线里。
“很好。”
那人的嘴角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意,迈着不慌不忙的步子接近了少年消失的小巷。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了这是一个早有策划的计谋,因为没过多久那少年就从刚刚窜进去的小巷原路返回了,因为那狭窄的巷子里早已被有预谋的人用身体堵住了。
就在少年就要冲出小巷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想到起了第一个施展欲擒故纵之计的那人来,如果没错的话,那家伙应该就埋伏在前面。那时,身后的追兵已到,他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但正所谓急中生智,他忽地想到,比起在这停下被他们五马分尸,显然前面只有一人围堵的道路更有希望,即使如此,他倒也没鲁莽的直接闯出去,在即将奔出小巷时,他猛地提起嗓子大喝了一声,又将一只鱼筒向前面猛的一甩,让一道波浪飞泻出来,尽管后面的追逐者对此没什么反应,不过那位埋伏者倒是出乎意料的被吓了一跳,瞬间失去了一颗职责之心,以至于让少年趁着他失神的片刻突破了封锁,而让这本来必定的成功计划变得深不可测了。
结果,小巷中冲出来的追捕者们一边恼怒的追赶,一边互相指责对方的无能,当然了,他们也没有忘记去声讨那位他们的共同敌人。
“奶奶的你给我停下来!”
“兔崽子你等我们抓到你的!”
“你他娘的给我站住!”
尽管气势澎湃,这话却不能对逃跑的少年造成一点阻碍,他可没心思反驳他们的言语,有那种多余的力气,远不如拼命的跑起来!
在众多小巷与路口的转弯与纵横中,少年的体力仍然盈余的很,倒是他身后的追捕大队一个个体力不济了起来,有几个身体素质不高的人气喘吁吁的连张口骂他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一些追赶者们则干脆失去了踪迹,这样一来,前后两个对比斐然的队伍渐行渐远,又经过几条岔路后,不加掩饰的粗重呼吸与没力气的叫喊全部消失在了少年的耳畔。
喧嚣过后,他向后面回望了一眼,那些围追堵截者的确已经不见了,这时他放下鱼筒,扶着膝盖在原地稍歇了歇。
其实,这种事情他是经常遇到的,这是他的生活与娱乐中不可缺少的一环,他不仅不觉得这些事情危险,反而还以此为乐趣的源泉。
危机真正消失后,他放松下来,并张望起四周,本来他是想游刃有余的将那群人甩掉的,不过那些人过于顽固,再加上他负着重物,以至于后来他对于街口与巷路的选择就不那么在乎,只以甩掉他们为目标了。
他的运气很好,虽然是无规则的四处逃跑,并没有特意选择熟悉的街口,但此时他所在的环境毫无疑问是他早就轻车熟路的地方,而他也因此放下了警惕,悠闲的走起了路来。
这个少年叫做张天画,是梦幻之都的自由集市人。
他并不是一个无人生养的孤儿,但在他此时的人生中却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的,他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没有什么可夸耀的经历,也没有一份安固稳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