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冷不丁泼下一盆冷水,刹那浇灭了张硑刚燃起的喜悦之火。
“昨日夜里宫宴结束之后,是十三王爷带着瑚儿回来的。到了屋子里,十三王爷要离开,然而瑚儿却抱着人不让走。于是,王爷便顺势住了下来。按照往日习惯,他们二人是同住一屋同睡一榻的。所以,大哥你高兴得太早了。”
张硑笑容渐渐凝固,眼前黑了黑,一口血险些呕了出来。
他怒气腾腾的扇了贾赦后脑勺一巴掌,恼怒道:“都怪你,你都改邪归正了,还收藏那种书干什么?”
贾赦怂嗒嗒地缩了缩肩膀,支支吾吾小声道:“都是画技精妙的好书,我舍不得丢。”
“就是因为你的舍不得,害得我的乖外甥,给十三王爷这只黄鼠狼叼走了!”张硑气得跳脚,低吼道。
贾赦细细品味了他的这句话,再深想之前张氏一番别有深意的话语,有所明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道:“等等,你是说……瑚儿和王爷?!昨晚上是他们两个?!!”
张氏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下一刻便目睹贾赦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我的儿子,居、居然成了别人家的了?!”贾赦脸色五彩变幻,“不行!我要亲自去问问!”
说话间,他化作一道风冲出了门,张氏伸手去拦都拦不住。
贾赦到的时候,贾瑚已经起身用过了膳食,眼下正趴在桌子上走神,笑眼迷离,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一盆木芙蓉。
胭脂一样红的木芙蓉开得正好,片片花瓣娇艳欲滴,然与贾瑚的唇瓣一比,就显得逊色了几分。
他两眼仿佛含着春水,仔细观其双唇,还可以看出一点儿红肿,便如同被人疼爱了许久许多次。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贾赦打量着贾瑚此番模样,肝脏隐隐作痛,感觉不用问就能确定他与涂渊成事了。
觉察到身边多出了一道人影,贾瑚单手撑着下颚抬起眸眼,见贾赦扁着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忙劝道:“阿爹你怎么又哭了?快止声擦掉眼泪,不然几个妹妹见到,准得笑话你。”
贾赦吸了吸鼻子,两眼警惕地扫视屋内各角落寻找涂渊的身影。
搜寻不到,他梗着脖子问道:“十三王爷呢?”
贾瑚唇角无意识扬起了一抹甜笑,轻嗅着木芙蓉花香道:“他想赖在我身边不去办公,我把他赶走了。”
贾赦心里骂了涂渊一句,哼了哼,气咻咻坐在贾瑚对面问:“听说你昨儿深更半夜叫了热水沐浴?”
贾瑚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贾赦心里的小人抓狂地揪着头发嘶吼,面上却木着脸吐出相反的答案。“没有。”
按照一般的情况,他应该要顺着问贾瑚为什么叫热水沐浴,可话到嘴边就是出不了口,贾赦不得不换另一种婉转的方式。
“你嘴为何看起来有些红肿,是昨日宫宴吃多了辣的吗?”
贾瑚轻按了下嘴唇,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丝毫顾忌便说出了真相。“不是,是十三哥亲的。”
贾赦眉心突突突不停地跳动,一改含蓄,单刀直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一起了!”
贾瑚眼眸中漾动着波光,捧着脸甜蜜蜜笑。
他亮晶晶地瞅着贾赦道:“阿爹,你要多出一个儿子了,高兴吗?”
贾赦牙痒痒,高兴个屁!谁稀罕他!
“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贾瑚竖起了眉毛,眼睛瞪得圆乎乎的。“你说什么?”
贾赦硬气不到一瞬间就又怂了,期期艾艾道:“我是说,分桃断袖对皇家的名声不好,皇上和太上皇是不会同意的。”
“我看未必。”
对此,贾瑚显得信心满满。
“我腰酸,休息去了,没事阿爹你就出去去陪妹妹们玩耍吧。”
不打算再陪贾赦交谈,贾瑚飞快丢下一句话,摆摆手,蹿回了里屋。
无法,贾赦只得垂头耷肩地回到了荣禧堂。
张硑兄妹瞧他这般模样,心里有了答案。
三个人坐在一块儿唉声叹气了一整天,忧心忡忡,食不下咽。倒也不是死不赞同贾瑚同涂渊之事,而是担心皇帝知晓后要大发雷霆。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发愁的第二天,皇帝就召了贾瑚入宫。
收到消息,贾家、张家、林家一群人聚在荣国府提心吊胆,生怕皇帝要拿贾瑚是问。
从早晨坐到中午,众人都做好了丢官弃爵要为贾瑚求情的准备,贾瑚终于被宫里的太监送了回来。
见他一副乐开花的模样,所有人总算是放下了心口的大石,连忙追问皇帝召请的原因。
“没什么,就是皇上要给我和十三哥做媒。太上皇还说了,要为我二人主持结契。料想稍等几天,便有宫人来请爹阿娘你们进宫,商定好日子了。”
说罢,贾瑚笑眯眯走人,徒留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果不其然,过了两天,宫里就来人请了贾赦夫妻进宫。
不晓得皇帝是如何同他们说的,两人满脸恍惚的从宫里归来,缓了一天一夜都没回过神。
半月之后,皇帝把北族和亲的两位公主,分别赐婚给了某王府世子,还有一度是九皇子狗腿子的十五皇子。
同时,皇帝还丢出了一枚炸弓单,当场宣布了贾瑚跟涂渊的好事。
说罢,不看大臣们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