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立刻如点灯一般,刷一下染上了晚霞的红色,就连脖子也未能幸免。
司幽失笑,“我的天,你不会以为我是要抱你吧?”他再进一步,声音低沉而模糊,“为何你一靠近我,或是看着我的眼睛就脸红?你是真害羞,还是故意装害羞来撩拨我?嗯?”
顾重明扁着嘴憋着气不言语——此时此刻,不管说什么都够丢脸的。
二人僵持半晌,突然“咕噜噜”一阵尴尬的声响,顾重明的脸顿时红得发黑。
“饿了?”司幽往他肚子上一瞟,语带调笑,又伸手拨了一下他的小龙角刘海,“今日我心情好,勉为其难请你吃个饭吧,你想吃……”
“不必!”顾重明不肯屈服,“窦大人走了你才叫我陪吃,我是有骨气的!告辞!”
草丛晃动,司幽的手被使劲儿一甩,朱红色人影飞奔着远去,顾重明逃跑成功。
晚霞渐暗,曲水边一座白石的亭,一片嫩草的绿,一抹人影月白。
顾重明一口气跑到灯火通明的上安城主街,穿梭于人群中,袖着双手兴奋地喘息:优秀高傲之人习惯了千篇一律的追逐,因此相处决不可平淡。偶尔让他空落、让他觉得有变,有趣,才能长远。
第二日,顾重明本以为可以摆脱抄书,参与其他公务了,却不料窦将军整整一天都没来衙门,他便又无人安排了。
傍晚回家时他还在想,窦将军无故不来,难道是因为昨日被司幽伤了心?
嗯,沉默寡言之人,伤起情来往往不可想象。
顾重明一只手握拳砸着另一只手的手心,突然眼前一晃,四名形貌精干着富贵人家侍卫服色的壮年男子神色不善地站在了他面前。
顾重明白白的脸上赶紧笑呲了牙。
“诸位大哥,你们……”
“阁下是顾重明顾大人?”
顾重明理所当然道:“在下不是。”
领头的男子完全没听他说,抱拳道:“我等乃平南侯府家人,我家世子失踪的事,想请顾大人跟我们回府,询问询问。”
太常寺卿窦将军,平南侯窦安长子。
窦将军失踪了?
平南侯府的人怀疑是他做的?
平南侯暴躁专断,去他府中可不是闹着玩。
于是顾重明自然地应了句“好”,更加自然地上前两步,再更更加自然地将目光往前方远处一放,“哎?那个……不是窦大人么?”
四名侍卫下意识回头看,顾重明转身拔腿疯跑。侍卫们知道上了当,回身运起轻功追,刹那间就到了顾重明近前。
顾重明只觉背后一阵冰凉,接着更强的杀意袭来,身后追逐的风瞬间就静了。
修长潇洒的人影立在他与四名男子中间,那人手臂上停着一柄闪着银光的鸳鸯钺,与腰后那柄尚未使出的遥相呼应,夺目耀眼。
是司幽。
如此及时,一定是舍不得,暗中跟着自己呢。心口不一的家伙!
第5章 相互撩拨没眼看
司幽常年驻守北境,虽名声在外,可见过他的人却不多。但世人皆知斩风槊与连心鸳鸯钺乃他手中神兵,一为上阵杀敌沉重刚猛,一为随身佩戴精致灵秀,故而平南侯府的侍卫们立刻便认出了他。
靠山来了,顾重明连忙躲到司幽身后去,双手攀着他的腰带探出头。
司幽嘴角极轻地勾了一下。
“平南侯府当街绑走朝廷命官,怕是不妥。”
“司将军误会了。”领头人一抱拳,“在下平南侯府侍卫首领张庄,想请顾大人帮帮忙而已。”
“本将奉萧使君之命代巡九寺五监,窦大人与顾大人皆在本将管辖之内。既知窦大人失踪,本将断无不查之理。不如去那边茶棚下,好好谈?”司幽将鸳鸯钺收回身后。
顾重明睁着一双大眼睛,信服地使劲儿点头。
大夏第一破阵将军、定国伯世子、使君钦差,也是自家公子的好友,种种头衔砸下来,张庄等人不得不暂且从命。
茶棚店家捧来一只铜壶七个大碗,宽阔的粗木四方桌上,司幽首先在北面坐了,顾重明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东面,张庄坐了南面,剩下四名侍卫望着西面仅剩的一条板凳,站着不动。
司幽长臂一伸,攥住顾重明胳膊,“嗖”地将他提到了自己的板凳上。顾重明一阵恍惚,再看时,另四名侍已经两两坐在了西面和东面。
“司将军,实不相瞒,公子是自己离家出走的,昨夜和老爷拌了几句嘴。”张庄首先道。
顾重明一愣,没想到啊,刻板的窦将军居然会跟老子吵架,还会闹情绪,情绪还这么大。
司幽亦蹙眉道:“窦世子规矩稳重,能与侯爷拌嘴还离家,想必不是小事。”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张庄长叹,“侯爷觉得公子整日没精打采,申斥了他几句。照往常,公子都是虚心受教,可昨夜不知怎么地就吵了起来,而且没等老爷发话就自行回了房。老爷吩咐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