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家的姑娘,没道理因此去问罪,于是道,“舟兰那丫头,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出门还裹着头纱蒙面,跟人说话也是恍恍惚惚的,让郎中看了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想必过几日应该就会回金陵吧。”
梁夫人跟着道,“她说是面上起了些红疹,不便敞面。”
温禅听闻后面色不变,一笑带过,“我先前听说金陵有名的神医司徒先生要来京城了?”
“确实,约莫这两日到了。”梁峻道。
“到了就好。”温禅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梁峻也不敢留温禅太久,“殿下,梁家在西凉行四方,若是殿下在西凉境内有什么需要,只管将梁家拿出来用就是,江湖路远,殿下和宴北一定要多加小心。”
温禅有些感动,他乖巧的点头,“多谢梁大人,我都记下了。”
梁氏夫妇最后给温禅行了个大礼,送温禅出了府。
温禅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都无比轻松。
他已经想好了,过完年之后的开春,就离开京城,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和梁宴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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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响鞭炮在京城炸响,新年降临。
每年的这一日,京城中的百姓都会上岩香寺祈福,放飞天灯,将自己的愿望送到天上,然而因为岩香寺的一把大火,百姓们只得在京城中空闲的地方放飞天灯。
钟文晋站在玉扶楼边,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脖子缩着,不停的跺脚,“怎么还不来,是想把我冻死吗?”
谢昭雪在一旁看见了,抬手解开自己的大氅,念叨着,“临走时叫你穿厚点,你非不听……”
他连忙阻止,“别啊,你身子才刚好,别冻坏了,我随便去抢一件就好了。”
玉扶楼前站的都是人,不少人听见他的话,默默的裹紧身上的衣裳,走远一些。
谢昭雪一把拉住他,“不准胡闹。”
“我说笑的。”钟文晋乐道,“我像是那种人吗?我早就从良啦!”
说着把眼睛一瞟,看见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两人,顿时挥手叫道,“我们在这!”
来人正是梁宴北和温禅。
温禅今日为了衬年味,特地穿了一身大红色,更衬得小脸白嫩,鼻尖冻得红红的。
梁宴北走在他身边,俊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但也明显看得出心情很好。
两人走到钟文晋满前,刚站定,就听见他抱怨,“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来的如此晚,我俩在这等好久了。”
温禅没好气的瞪了梁宴北一眼,没说话。
而梁宴北却笑,“今日也不是很冷,你怎么冻得跟个缩头王八似的?”
钟文晋怒了,一下子把脖子伸得老长,“你可看清楚了,谁缩头了?!”
温禅:“……”你不觉得你这样更像个王八吗?
谢昭雪摸了一下他的脖子,笑说,“你置什么气,走,我们去前面的衣铺给你买一件棉衣添在里面。”
“行吧行吧。”钟文晋的猫瞬间就被撸顺了,乖乖的跟着谢昭雪。
这次游玩是梁宴北提出的,去年几次三番在大街上邀请温禅一同游玩都被拒,是梁宴北心里的一个小疙瘩。
如今瞅着机会,如愿的约到了温禅,本来正高兴呢,可一扭脸,温禅又叫上了谢昭雪和钟文晋俩人。
梁宴北又是气又是无奈,临行前按着温禅亲了好一会儿作为惩罚,这才来晚了。
四人去了衣铺给钟文晋买了棉衣之后,踩在京城内闲逛起来。
此时正是夜市闹得正欢时,处处都是欢声笑语,几人行走在其中,偶尔停在摊子前看看,舒适又惬意。
一条路走到头,到了偏僻的地,钟文晋正想提出掉头时,却听温禅道,“我们要走了。”
谢昭雪和钟文晋同时停下脚步,看向温禅,听他道,“开春之后,我们就会离开京城。”
钟文晋大惊,“你们去哪?难不成是你们的事被皇上发现了,要赶你们走?!”
温禅被他的反应逗笑,“并非如此,只是我和梁宴北想离开这里,去外面走走玩玩。”
谢昭雪的反应冷静一些,看了梁宴北一眼,“梁大人知道吗?”
梁宴北轻点头,“知道的人不多,你们俩算是其中之一,说的明白点,这次我们走了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算是最后一次道别。”
钟文晋听了之后,呆愣片刻,随后浮现不舍的神情,但又说不出矫情的话,所以他神色别扭的张了张嘴,道,“你们真的不回来了?”
“不一定。”温禅说,“梁宴北的家在这里,可能以后我们还是会回到这里。”
梁宴北意外的看了温禅一眼,“你之前不是说再也不回来的吗?”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他答,命途中变数太多,谁也不能断言以后,况且梁家确确实实还在这里,让梁宴北彻底舍弃是不可能的,温禅也不忍心。
钟文晋说,“你们一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