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一闪而过的影子,鸾清欢本能觉得不寻常,她刚要追上去,迎面却走过来了一个小丫鬟,见到她忙行了一礼,道:“殿下,我家二小姐请您过去,说是那月练珠找到了。”
来的小丫鬟正是阿长的贴身婢女。
鸾清欢听了她这话,奇道:“找到了是什么意思?”
小丫鬟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清楚,殿下一去便知了。”
被这样一打岔,鸾清欢再去看道那人影时,已然是不见了,她本想再去找找看,但转念一想,若那人影真是飘絮,就一定不会被她找到的,毕竟这里不是她的东府。
这样想着,鸾清欢也就不再勉强,跟着那小丫鬟一同向阿长的院落走去。
她们刚进了院门,阿长就隔着半开的窗子远远看到了,忙跑出门来,开心的招呼道:“阿欢,你来的正巧,有糖蒸酥酪吃,快进来吧。”
鸾清欢点了点头,靠近她之后问道:“六师姐也在吧?”她口中的六师姐正是蛟沾衣。
阿长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古怪,眼神也有些飘忽:“嗯,她是在——她,哦,不是,是我,有事找你。”
阿长性子一向大大咧咧,一点细微的喜怒哀乐都明晃晃的摆在脸上,此时她说话颠三倒四,又是这副表情,鸾清欢当下就猜到,一定是“脸面大于天”的蛟沾衣不想被她从闺房里搜出月练珠,跑来求阿长帮忙了。
鸾清欢了然一笑:“我听说月练珠找到了?在你这?”
“先进来,进来说。”阿长也不看她,有些不自在的拉着她进了屋。
蛟沾衣果然在,正满脸笑意的坐在桌子旁,而桌子上除了三小碟糖蒸酥酪外还有一个锦盒,那锦盒鸾清欢认识,正是她用来装月练珠的盒子。
“阿欢”阿长拉着鸾清欢落座后,偷偷瞟了旁边蛟沾衣一眼,之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呼了口气后道:“对不起,其实昨日是我将这月练珠送给了一个穷妖,因为我实在是看他太可怜了。”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后面的话几不可闻,阿长一边偷瞄着鸾清欢的脸色,一边又忍不住去看蛟沾衣。
然后,她又吭吭哧哧的开口了:“刚才你问三妹妹,她就猜到可能是我拿了月练珠,所以才谎称是自己拿的,就怕你会怪我——我现在,帮你把月练珠要回来了,你就,你就别责怪我和三妹妹了好吗?”
鸾清欢简直要被阿长气笑了,别说蛟沾衣刚才那“就是我拿了月练珠,你能怎样”的嚣张态度,就是凭她多年对蛟沾衣的了解,她也不是那种会舍己为人的人啊,阿长对这两个弟妹也真是太没底线了些!
鸾清欢气得直磨牙,蛟沾衣这是看准了她不会拿阿长怎么样,拿阿长当挡箭牌来了。
要说蛟沾衣还真是“能屈能伸”,刚才还嚣张的上天,这会儿又装得一脸无辜,竟也能拉下脸来求阿长。
鸾清欢每次看到蛟沾衣就烦,今日若不是为过来要月练珠,她是万不愿意与她待在一处的,此时见月练珠也找到了,当下不想再过多纠缠,也没搭理阿长,起身就要告辞。
可没想到她刚一站起,蛟沾衣就叫住了她,一脸的欲言又止:“师妹,我有一事,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每次她这样说话肯定就没什么好事了,于是鸾清欢当机立断道:“师姐既然觉得不好讲,那就还是不要讲了。”
说完,鸾清欢转身就要走。
可蛟沾衣哪会给她这个机会,忙提高了嗓音:“虽说不知当不当讲,但身为师姐,我还是要说。”
“今日我可是又看到四师兄去招摇丘了,现在外面好多人都在传,说四师兄三天两头往红香坊跑,师妹这你可得好好管管啊,毕竟是你未婚夫。”
“无聊!”鸾清欢心中暗恼。
她哪能不知道蛟沾衣什么心思,一来是要故意恶心她,二来,蛟沾衣对鸾非墨有意,她不是看不出,这种挑拨离间的事,蛟沾衣也真没少做。
虽说心里明白,鸾清欢还是忍不住气得磨牙,她这未婚夫实在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若不是他整日里招蜂引蝶、不安于室,也不至于落人口实。
鸾清欢一咬后槽牙,皮笑肉不笑道:“师姐与其整日里关心我未婚夫的去向,倒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弟弟。”
蛟沾衣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哦,你说沾尘啊,他最近可是忙坏了,你知道的,他又是侍疾,又要忙着修行,真是分身乏术呢。”
此时,“忙的分身乏术”的蛟沾尘正在红香坊里享受着左右美人殷勤的伺候,一边要和左边的妖艳美人唇齿交流一番,一边又要吃右边美人送到嘴边的糕点,别说,还真是有些分身乏术。
他年岁不大,说是少年都有些勉强,长得倒是俊秀,可本该朝气蓬勃的脸上却有一种纵欲过度的萎靡,眼底也是青黑一片。
“师兄,不是说这几日不要叫我了吗?我名义上可还在侍疾呢,要是被我家老爷子和姐姐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顿臭骂。”
少年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一句话说的半是埋怨、半是撒娇。
“还有,你可真是没劲啊,每次来了,连个美人都不要,就看我笑话?”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鸾非墨,因侧头倚着手,他那如缎般的乌发便倾泻流淌了下来,竟比铺了满地的细碎花瓣更美的摄人心魂。
这次他倒是没把七个丫鬟都带在身边,只有两个分侍左右,一个打着扇,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