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上海人呀。”廖承东想好了，假戏真唱进入许怀家视线比暗地调查会更有效果，从他参加救护队以来，满眼看到的，满耳听到的都是抗日救亡的画面和声音，想不到家乡古城，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直接问许怀家道：“我爸欠你多少钱？”

许怀家没想到廖辉会如此直率，说：“你爸清楚。”

“要是人家知道了我的情况后还是不肯露面，那你就亏大了。”廖承东一语双关地说。

“你爸不会不管你的。”许怀家手一扬，信心满满地说。

“好吧，我配合你们，但有一点，希望你跟俞春红讲明白，我们不会真成婚。”廖承东说。

“这个我就不管了，”许怀家笑说，“反正你又不吃亏，她愿意你何乐不为。”

“我有人了。”

“哦。对了，何琴音你认识吗？”

“认识。”

“她真在你们的队伍里？”

“来这之前，我没看到，现在在不在我无从知晓。”

“你们是由上海红十字会直接领导吗？都干些什么？”

“从战场上运下伤员，还有运输物资什么的。”

“都说你仪表堂堂，多才多艺，今日见了果然不凡。对了，何琴音也是去找你的吧？”

“她为什么找我？”

“我就不问你许多了，小青年嘛，我理解。”廖承东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就见许怀家从一进屋就没停止过走动，一会俯身摸摸床单，一会在梳妆台前照照镜子，又从妆奁里拿起小梳子梳理一下原本油光锃亮的头发，照照镜子，这会，他俯下身瞅着镜子里的自己问廖承东道：“为什么她没找到你，你却碰见了俞春红？”

廖承东问：“你想听哪一种答案？”

许怀家转过身子，不解地看着廖承东，“你还有几个答案？”

廖承东说：“我要是许百良就不会让俞春红失望难过，我要是见到了何琴音现在就不会站在你面前，你喜欢哪个答案？”

许怀家半懂不懂，半天才问：“俞春红说他喜欢百良吗？”

廖承东说：“你该问你儿子呀。”

许怀家说：“我看他们完全是胡闹，自小在一起厮混罢了，算不得什么，儿女结婚向来就是大人的事。”

廖承东说：“你儿子这些天在家吗？”

许怀家忽然想起什么来，猛瞅了廖承东一眼，说：“你怎么知道他没在家？”

廖承东说：“我就猜到他不会在家的，你想啊，何琴音跑了，俞春红要跟我结婚，他心里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