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田回来了,是在当晚十一点回来的。此时,何满庭并没休息。波田一个电话打过来后,何满庭立即赶到波田寓所。
何满庭战战兢兢对波田汇报了傍晚发生的事,但他隐瞒了真实细节,他照儿子想象的叙说了情况,并多次重复强调南山老虎之害。波田好久都没出声。他不相信老虎认识人,他相信南山进来了游击队。他问:“道路打通了吗?”
何满庭说:“打通了。”廖承东完成任务后,没有忘记给何满庭打了电话。
波田说:“那就好。找你来是有要事,解决了这个问题,南山老虎之害也就一同解决了。”
这次波田是带着任务回来的。上海总部命令波田公司务必尽快拿下南山铜矿开采权,并在秋季进入开采阶段。同时,军方配合他们的行动,即将开展一次针对驻扎在南山及附近的新四军和国民党游击队的清剿行动。因为这个计划是在梅雨季节开始的,所以他们将这一计划起了好听的名字:梅雨计划。波田希望将这个计划做得天衣无缝。所以他提前回来了,刚进寓所就给何满庭打去电话。但他没有向何满庭说出全部计划,他也不可能说出来,他只要他按照他说的去做。
波田将以前搜集来的图纸跟资料摆到桌子上,对何满庭说:“经过我们查验,这套图纸跟资料是真的,但还缺一张总图。总图关乎铜矿所在准确位置,还有进入铜矿所在地的道路情况。很明显,总图还在最初得到这份图纸的人手里。”
何满庭听了,惊了一下。刚才说了老虎咬死日本人后,波田并没大的反应,他提着的心才放下。可波田说总图还在最初得到的人手里,说明波田对他还不够信任。他忙解释说:“我得到这些东西时,没有细看,再说我看不懂地图和资料,也就随手放在家里了,想不到被人偷了去。”
波田看了一眼何满庭,他知道何满庭吓着了,他就是个多疑又自私的人,他在推卸责任,但他需要他。就说:“你还记得总图吗?”
何满庭假装仔细看看,说:“好像是少了一张大图,不过记不太清楚了。”
波田说:“你早就说手里有一点线索,那就利用那点线索继续追查下去,这也是军方的意思。”
这才是何满庭最不愿听到的,铜矿资料跟图纸是在他手里弄丢的,后来找到一些,他以为这事算完了,看来还没完。
见何满庭一时没吭气,波田又说:“你不是说廖辉可能知道一些情况吗?让他帮你找吧。”
何满庭说:“总裁,还有件事情我没来得及跟你报告,绘制这套图纸的那个人出现了。”
波田大为惊喜,说:“那太好了,人在哪?”
何满庭说:“他可能是新四军,就在南山。这次放老虎咬死我们的人,我估计就是他干的。”
波田反问:“你真相信老虎识人吗?”
“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驯化的。”
“那就找出那个驯化人。”
“好的,我来想办法。总裁,对这次我的工厂和弹药车被炸,军方有结果了吗?”
“没有人相信是雷击所致,你要从自己身边人查起。”
“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是谁你想过没有?”
“不排除廖辉。”何满庭试探波田,他至今弄不清楚为什么他对廖辉如此重视。
“对廖辉,你要怀疑,要防备,但更要利用。”波田说。他之所以对廖辉器重,并不是相信他。自从廖辉来到义江城,他发现许多的事情都悄悄改变了,这说明他不同寻常。他没发现他做事马虎,所以他也需要他。同时,他就想维持现在的状况,事情还没到他该出手的时候。
何满庭知道了波田的底线,点点头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波田说:“我对你包括何凤建有明确要求:一、在雨季结束前务必找到总图;二、商会立即给我筹集十万公斤粮食和十万担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