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良这时说:“爸爸,货是我同意发的,我相信春红不会做傻事的,你也别急,我陪总裁去一趟,弄清情况再说。”
廖承东一直注意着许百良的表现,听他如此说,也说:“行,百良,跟你爸回去吧。”
波田也同意了,对廖承东说:“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哪里也不许去,我们去去就回。”
许百良跟他爸都上了波田的车走了,廖承东望着渐行渐远的小车,总觉得俞春红事出蹊跷。他就在心里喊哥哥廖辉,可哥哥就是不出现。他干脆跑到河边,放声高呼哥哥,可是任凭他千呼万唤,哥哥始终不出来。廖承东无计可施,望河兴叹,激愤填满心间。
波田带着许怀家父子赶到宪兵队,波田立即让人将抓住的那人提来,他亲自审问起来。
许百良一见这人走进屋,心里就打起鼓来,这人并非前去取货的那人,相反,却有几分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波田问那人到底是什么人,那人说他是个商人。波田又问,替谁接货。那人说替新四军接货。波田再问,你的头是谁,那人说,我们的头叫俞番。
许百良听着,更加糊涂了,也更加着急起来。
其实,许百良是有准备的。他知道俞春红此次就是给新四军送货的,他必须采取断然措施,防止发生纰漏。还没等货出门,他派出去的几个可靠的工人已经上路了。按照许百良的设想,他要让他派去的人在路上截住前来接头的人。他知道,每次他们都是在那个山洼里见面,他自己就亲自送过货,也认识新四军那边的人。可是,眼前这人显然不是,既不是到纱布厂的那人,也不像是来接货的新四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宪兵队又是怎么抓住他的?难道是随便抓来冒充新四军的?他想,波田不会干出如此破绽百出的事,可他说他是俞番派来的,他认识俞番?再有,他派去的人哪去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初波田离开纱布厂时,对许百良是有特别要求的。尽管波田并没明确告诉许百良做什么,但还是要求他给廖队长一些自由,让他不要过问廖队长做的事,更不要插手。许百良听明白了,波田这是在考验他。波田对他说:“我之所以这样说,不是怀疑廖队长,而是因为廖队长有自己特殊的任务,你懂吗?”
许百良只能满口答应,但心里清楚,波田已经开始对廖承东下手了。许百良开动脑筋就是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能冒险了,就请求波田向那人发问,波田答应了。
许百良问那人道:“你去过平沙洲纱布厂吗?”
那人说:“去过呀。”
许百良盯着他的脸,其实在想他是谁,又问他,“去过几次?”
那人说:“很多次,具体多少次我记不清了。”
许百良问:“货都是在谁手里进的?”
那人说:“俞老板呀。”
许百良再问:“你认识我吗?”
那人摇头,忽然又点头,说:“我认识你,你是纠察队的人。”
许百良问完了,对波田看了一眼,说:“总裁,这人是假的。”
波田异常惊讶,问:“怎么是假的?”
许百良说:“他根本就没去过纱布厂,他也不是商人,他是何会长的人。”
波田立即掏出手枪,对着那人的太阳穴,咆哮道:“你到底是谁?不说我立即打死你。”
那人见状,即刻吓尿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说:“波田总裁请饶命,我真的不是商人,也没跟新四军做过生意,我真的是何会长的人。”
波田问:“不是新四军的接货人,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说自己是?”
那人说:“总裁,我……我是被逼的……”
波田料到会是怎么回事,不让他说完,踢了他一脚,然后让人押他回牢房去了。
波田让许怀家父子俩回家,自己立即赶到办公室,抄起桌上电话就打,对着话筒吼道:“让你们何会长马上过来。”
原来,何满庭这几天也没闲着,他一方面给儿子找医生看病,并将他关在家中,不准他出大门半步。一方面继续派人寻找陈大虎。意外中,他得到一个准确消息:罗铄现身了。于是,他派人一刻不离跟踪他,发现他真的去了三湖县,又发现他一回来就去了一个小铺子。于是,何满庭对这个不起眼的小铺子密切注意起来。他料定这必是军统在城内的一个联络点。可是他并不急于端掉它,而是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于是,他继续让他的人严密监视起小铺子和罗铄。
尽管廖宏波再三嘱咐罗铄不要出门乱跑,但憋得很久的罗铄哪里真能听得进他的话,就在俞春红送货的当天,罗铄已经出了城,走在去平沙洲的路上了。罗铄不是去见什么人,就是想进山看看。走到快接近俞春红跟新四军平常接头的那个山洼时,忽然间犯起困来。阳光正好,山上鸟语花香,罗铄就走进山洼,在草地上躺下。正睡得迷迷糊糊中,有人大声说话吵醒了他。他睁眼一看,看到了俞春红,迅速爬起来问俞春红怎么在这。俞春红说:“有事呗,你怎么在这?”
罗铄说:“正想找你们呢。”
俞春红已经看到了山上有两个人正在朝他们这边偷看,她立马明白罗铄被人盯梢了,也明白自己可能暴露了,但她最怕接货人暴露。朝四下一看,真的看到了接货人藏在草丛间。于是,俞春红心生一计,小声对罗铄说:“你被人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