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谈话还在继续。何满庭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脸色越来越阴郁,他对廖辉说的话半信半疑,他想波田赶快动手。可是,听到后面穿堂里许怀家女人的笑声,知道波田还没动手的意思。他虽不耐烦,但还是耐下性子,敷衍听着廖辉说,他是想带弟弟回去,但不晓得弟弟愿不愿意的话后,他说:“廖辉,听你说这么多,我还是怀疑你对我没说实话。按理说,你一回来就该进我的家门,你跟琴音的事本就是我们两家的私事,你爸虽不在,但你完全可以找个人出面跟我谈呀,可你呢,你是来无影去无踪,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
廖辉说:“伯父,我去过一次你府上,那天你不在家。说实话,你说的这些我以为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我那时还搞不清我弟弟跟琴音是怎么回事……我怀疑琴音一开始就把弟弟当成是我了,而我弟弟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所以我就把这件事放下了。现在好了,我弟弟跟琴音分开了,我可以再找琴音了。”
“既然弄清楚了就可以再上门啊。”何满庭质问道。
廖辉略一思索,忙说:“我去过了,是何局长,他根本不让我说话,把我轰出去,还不许我再踏进你家半步。至于托人,我也考虑过,可是,我认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逃走了,剩下的谁肯帮我?对,我是想请许老板帮我跟你沟通的,可是,他老婆不许我找他,说找他也是白找。”
何满庭说:“许老板是不随便帮人的,这点我信。”
廖辉说:“我来到义江城后,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愁下顿。不是没钱,是不安全啊。现在情况更糟了,有人在暗地里跟踪我,追杀我。伯父,是不是你让我人跟踪我了?”
“我不做那种事。”
“那会是谁呢?我晓得了,如今天下纷争,人还喜欢以敌友来分辨人。可能有人把我当敌人了吧。”廖辉苦笑一声,“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只想过正常日子。伯父,我只有一个愿望,请你让我跟琴音在一起吧。”
“你跟琴音说好了?”
“琴音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只要你老人家同意了,她没意见。”
“她是翅膀硬了,大了要飞了,不把老子看在眼里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伯父,琴音心里有你这个父亲。这才几年,你老头发都白了,人也老了不少,我们家不是没日子过,你老就不要再操心了。伯母走了,听说大哥也病了,要是琴音再走,哪还是个家?让我跟琴音陪着你吧,你要我留下也行。人老了,身边总要人照顾的。”
“琴音结过一次婚了。”何满庭似乎有所触动,但还是强调说。
“琴音又是单身了,我不在乎她结过婚的。”
何满庭站起来,徘徊着,然后站住,打量一眼廖辉,问:“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为什么绑架我儿子?还拿走我的钱?”
“伯父,是让我说真话吗?”
“不说真话你走不出这间房子。”
“我回来后,找不到朋友了,幸好我读书时认识了陈克,在大街上,他碰到我。陈克好像对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很了解,他跟我说,有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也来了,说我这一回来,让事情变复杂了,他不让我抛头露面。后来,陈克把俞春红介绍给我,是俞春红给了我不少钱,我才没挨饿受冻,我就这样今天这里住一晚,明天那里住一晚,有时睡到半夜就惊醒过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俞春红帮过我,她有困难了,我能不帮她吗?对了,钱不是我要拿的,何局长那天不知怎么忘记拿回去,我是捡到的。”
“真就这点事?”
“就这点事,不然就是你想多了。”
“我的钱你放哪了?”
“伯父你放心,我不会要你钱的,随时可以还给你。”
“头一次在码头见你,你健步如飞,功夫了得,我以前不是不认识你,你一书生,什么时候学了那身功夫?”
“伯父,你可能不知道,我很小就学过武功,只不过读书那时不太出手罢了。”
“廖辉,听你这说的,我也反驳不了,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会全信吗?还有一个问题,范市长千金是在你手里吧。”
“是的,不是我逼她跟我,是她赖着不走。”
“这么说她也喜欢你?”
“也许吧。可我心里只有琴音。”
“范丽丽这会在哪?”
“南山里。”
再说,许怀家女人跟波田在穿堂说笑了几句,觉得不能久留,拿了酒就出去了。她内心焦灼不安,她知道今晚的情势,纵有十个廖辉怕也难以脱身,她不想他被他们抓走,可是她又想不出好法子,女人去了厨房,在厨房只待了一会,又回身跑到院子里,对着那间会客厅看着想着,就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这时,从大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人。女人一看,是何凤建跟廖队长,两个人兴冲冲进来了。只是,许老板女人哪里会想得到,何凤建已经不是何凤建了,他是范媛媛变幻的。
女人随即上前拦下廖队长,说:“你哥哥在会客厅,波田总裁来了,何会长也在。”
廖承东还没说话,走在后面的何凤建没有停留,像是没看见女人一样,直接朝会客厅走去。女人又去拦他,说:“波田说不让人随便进去的。”
何凤建不做声,还是低头上了台阶。
廖承东对女人说:“他找他爸有事。”
女人这会忽然想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