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俞春红站住了,对他们说:“我换身衣服,小望,让厨房准备些饭菜。你们先去隔壁房间坐一会吧。”说着就拉何琴音进屋关上门。俞春红麻利地边脱去粗布蓝衣换上紫红碎花外套,边对何琴音说:“你回来了真好,跟廖辉结婚了吧。”
何琴音笑着说:“你在这遥天远地的,消息还很灵通的,不过,这不是真消息。陈克是听你说我去参军了,才去找的我,我回来还真就是为了廖辉,不过,跟你一样,我们也是假结婚。”
俞春红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问:“怎么回事?你快说。”
何琴音很冷静地说:“先说说你吧,你的事陈克跟我讲过一点,你比我能干多了。”
俞春红说:“你别岔开,快说吧。”
何琴音说:“其实不新鲜,你想,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就会想明白。”
“我脑子不好,你快说。”
“人家来是看你来的,你看你,一个姑娘家都干成一番事业了,首先我就很佩服你,再也不像过去那个骄横的小姐,只指挥别人做事,自己袖手旁观了。”何琴音笑着说。
俞春红也笑说:“你心里还记得我的坏呀,大老远跑来就是损我来的?其实,我哪里是能干,我是自己逼自己,就像你说的,自小我就不干活。我爸死了,留下这个一半拉子工厂,也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让我做点事。”
“我懂你的心思,春红,你爸不会白死的。”
“所有被鬼子害死的中国人都不会白死。琴音,我现在就想多生产纱布,让前方杀敌受伤的战士得到医治重返战场。”
“春红,都是我爸害了你一家呀。”
“可你是你,你不一样,我们本来就是好姐妹,只是我们都想不到鬼子来了,你爸还有许百良爸爸都成了没骨气的人。要说对不起,那该是我,我对不起你。”
“春红,我们一直都是好姐妹,你怎么讲这样的话,我不喜欢听。”
“你走后,我遇到了廖辉,我还异想天开的要跟他好,弄出了许多事。”
“我都晓得。春红,当初我跟廖辉好,别人是不知道的,我除了告诉过我妈,什么人都没说,你能看出来,说明你的眼光跟陈克一样厉害。”
“你们现在结婚了,可是你知道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的,他不是廖辉,但他是廖辉孪生弟弟。”
“原来是这样。我来这里后从没回去过,城里的事一概不知,你爸他知道吗?”
“不知道,可他从没打消对他的怀疑。我从部队回来后,吵着要跟廖辉结婚,我爸死活不同意,后来廖辉当上了纠察队副队长,替波田做事,大概波田认为他还能干,我爸这才答应。我们假借去徽州办婚礼之际,将我爸私藏的一批棉絮棉布带到新四军兵站,我们在徽州只呆了四天又回来了。陈克说你在这里办起了纱布厂,我们就来看看。”
“你喜欢他吗?”
“春红,我也说不清,看着他我就想起了廖辉,有时我还真把他当成廖辉了,可是他又分明不是廖辉。”
“你的廖辉他人呢?我记得,你离家出走之前的那个晚上,跑去跟我说,他突然就走了,现在有他的消息吗?”
“春红,廖辉可能被我爸杀害了。”
“你说什么?”俞春红嘴张得大大的,黑闪闪的眼珠几乎就要冒出来。
“这事我们还没完全得到求证,但廖辉他爸是我爸杀害的。”
“我不敢想象,你爸怎么能对廖辉父子痛下毒手啊?!”
“都是为了钱啊,我爸让何管家儿子六金干的,他说他杀死了廖辉父子,拿了我爸的钱就跑了,如今死在外地。这层窗户纸我们还没跟我爸捅破,为的是想做更大的事。”
“我懂了,所以你就回来了。”
“不,我还得回部队,你可能不知道,沈海云回来了,还做起了我爸的私人保镖,我知道,她也是为了保护廖承东,也是做大事。她才是廖承东的女朋友啊。”
“真难为你了,琴音。”
两个人都神情沉重地低下了头,想着心思。
俞春红突然意识到外面还有人,就说:“光顾着我俩说话了。”两个人就出了门,走进隔壁房间。
只见陈克、廖承东和愈小望都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等着她俩。
俞春红问:“百良人呢?”
陈克说:“你不是说他还没起床吗?怎么不见人?”
廖承东看着房间里的摆设,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跟俞春红在一起的日子,问:“他睡这间房吗?”
俞春红说:“这间房装好后就给百良住了,我住隔壁。”
廖承东问:“你们……”
俞春红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自从郭队长派下任务后,我整日整夜忙,跟百良的事没来得及考虑。”
廖承东问:“你有考虑吗?”
俞春红说:“不瞒各位,我跟他以前差点谈婚论嫁,走到今天,虽有弯路,但我心里只会考虑他了。”
廖承东又问:“你跟他说了吗?”
俞春红说:“没有。许百良的性格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不说他不会主动说的。”
廖承东说:“那你应该主动说呀。”
俞春红说:“还不是穷忙嘛。对了,他去哪了?”
愈小望说:“我去找他。”
过了好一会,愈小望回来说许百良走了,你们来之前没一会,他跟一送货的车走了,走前还吩咐人,说让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