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连着绿地,绿地后面有小清溪,小清溪后面是青山绿水,一层层的绿青叠叠层层,在柳絮纷飞的点点白斑的装饰下,犹如一幅泼墨画。
清新空灵的空气袭来,尤荔大口大口的呼吸!
感恩,大自然!
“回来,尤荔,你别随便探头,万一有流箭呐!”
俞锐真是好心累,这是第几次了,然而他说的话,尤荔肯听吗?
随着越靠近公溪镇,俞锐心里就越后悔,怎么他就被尤荔和林西北忽悠着跟他们真的来了呢!
那个谷梁阿蒙就是个闷葫芦,俞锐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些年都没听说过他。
这人一到沐王府就又不肯移窝,全部行李带的瓶瓶罐罐,折腾半天,后来谷梁阿曼说她哥哥把养的蛊虫都带来了,吓的他们简直屁滚尿流的离开那院子。
谷梁英就是让他来保护尤荔的,奈何谷梁阿蒙就是碉堡,带不走,只能留他看管沐王府。
尤荔偷偷乔装背着王爷离开去公溪镇,走出门,俞锐就后悔了,小时候他跟着林西北一起上课,俞国舅教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们这样好像不太好。
要是尤荔和林西北被抓,威胁王爷和俞治,那麻烦就大了。
尤荔只好坐好回去,瞥了一眼俞锐,脸上写着扫兴两字。
马车是谷梁家的,朴素却结实,马车上一木一布都蕴含着苗家人勤劳。
谷良阿曼在沐王府扮作尤荔,尤荔用命令谷梁阿蒙来威胁俞锐给她想办法,林西北一路怂恿叫好。
“哎呦,都已经出来了,你就认命吧,再说尤荔也不是好惹的,我们——”
“等等。俞锐,你停车。”
林西北撩开马车的布帘,越过赶车的俞锐,跳下车。
半弯着腰,林西北来回摸了几下草丛。
“怎么了?”俞锐跟着跳下来问,尤荔也探着脑袋。
尤荔突然指着一处喊:“这里的草有整齐的断口,是被利刃割开的,你们看那里,那是血吗?”
林西北果然跑到尤荔手指的地方,摸着不算太粘稠的血,道:“不好,这里离公溪镇还隔着一个镇子,贼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尤荔皱着眉头一想,道:“莫非公溪镇有变,是个阴谋?”
“那就糟糕了。”林西北想了想道:“这样,俞锐你赶紧带着尤荔回去,我去看看俞治。”
尤荔一把拉住林西北的衣袖,“别,来不及了。现在往俞治那赶才是安全的。”
他们赶着马车一天一.夜才到这里,回去路太长不安全,到公溪镇却只有一个时辰路了。
林西北想了想觉得尤荔说的也有道理,随即点点头,示意俞锐进车内,他来赶车。
林西北玉青的长袍系着银丝带,一贯的装帅风格,此时却脸色比腰带还白,万分后悔自己连把刀也没有带,怎么也没有想到,本该一帆风顺的俞治的成名战会出这样的纰漏。
“到这里暗藏精兵,难道是想截断去公溪镇的救兵。”俞锐把一身沐王府的玄色长工服穿的贵气十足,玄色服,更是衬得他脸白、俊俏,压紧眉眼,显然在思考。
“为什么会需要救兵去公溪镇,三万莱州军加上驻扎军难道还挡不住藏西残部?”
“除非——,在公溪镇的不是藏西残部,而是对上这么多莱州军稳操胜券的军队。”
林西北和俞锐一问一答,尤荔不明白情况,插不上嘴。
忽然两人又异口同声的道:“蛮兵。”
说完两人又都摇头,蛮族骑兵骁勇善战,在平地上无人是其对手,只有林家军堪堪能挡。
而沐王府的莱州军却是山地战的好手,个个都跟猴子一样善攀爬,与大卫装备精良的兵卒周旋在青岭数百年。
公溪镇在青岭中断西南,是炎朝边关重镇,其青岭对面是蜀中,北边是蛮族,东南是大卫,西边还连着战乱纷飞的藏部。
公溪镇本身就是莱州军的重要前沿,一直驻扎着重兵,一般这些重兵是不会出动的,沐王爷给俞治带了三万莱州军的新兵牙子,让他们一起见见血,毕竟只是个藏西残部。
“蛮兵不可能同时瞒着我们,越过蜀中或者大卫跑到公溪镇后来,蜀中和大卫必然有一方给蛮族提供了便利。”
炎朝与蛮族关系一贯紧张,蛮人进西南都是会引起关注,反而是大卫与炎朝各方面往来紧密,边关也不是看管的那么严厉,还有蜀中。
不久前,炎宫中蜀妃暴毙,蜀中使者在林城闹了很久,想必蜀中此次参与其中,甚至资助蛮族、藏西叛军也不一定,蜀中报复炎朝也在意料之中。
“这些该死的。”林西北咬牙咒骂了一句。
“不过,我们马车这样过去是不是太招摇了,万一引起注意,被拦截怎么办?”
尤荔想了想,插了一嘴。
俞锐和林西北齐齐望向尤荔,表情又闷又臭,不复平日的玩世不恭。
“额,你们这表情,我突然觉着自己是乌鸦嘴?!”
话音未落,“嗖”一声,一只利箭不知从何处,射向尤荔脑袋边不远的马车门上。
尤荔哭丧着脸,这下真成预言帝了,靠,你这箭。敢再射准点吗?
“吁——”林西北吹了声口哨,停下马车,他的小命很宝贵,他投降,他才不要冒险呢?!
立刻一群兵丁围拢了上来。
领头的一个梳着满头脏辫子,还带着布帽,这种天,难道不觉得热吗?尤荔看着一脸难受,微微侧过脸去。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