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治一把把木牌拽了下来,递给沐王爷,对大管事说了句,“这是尤荔的。”
大管事也仔细看着木牌,老眼昏花的,不知道王爷从木牌看出了什么。
沐王爷虚弱的唤:“乐儿,乐儿。”
大管事“啪”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他说怎么觉得那姑娘眼熟,看着亲切呢。
“王爷,王爷,是郡主,是郡主回来了,我看见郡主了,郡主她开窍了,聪明伶俐的,我都没有认出来。”
大管事热泪盈眶,再也没有比小郡主回来更好的消息,然而小郡主站在他面前,他居然没有认出来。
俞治脸黑黑,尤荔那家伙是沐王府的小郡主?!那可就不好办了。
“难怪小郡主有这些药材,肯定是王妃叫她带回来的。可是,可是——”
俞治接过大管事的话头,“尤荔说她一个人在大苍山三年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大苍山,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她不记得三年前的事情。”
“找,找回来。”在床上躺了十来年,已经不成人形,却一直死撑着的沐王爷,拼劲全力对大管事道。
大管事连忙答应:“唉。”说完就想去接人。
“别去。”
俞治拦住大管事。
只见的他脸更黑了,好一会才道:“她,她不能被吵醒的,要发疯的。天亮了再去吧,多派几个人看住她。”
没来由的,俞治黑脸又转红,尤荔居然是沐王府的小郡主,那她不是炎朝皇室唯二的子嗣,想起俞锐在遗迹奇迹般的开启小门,尤荔那鬼鬼祟祟的摸样,哼,就知道她又说谎。
启炎部落,启炎部落,好一个启炎部落。
他们几个说好启炎部落的细节连老太爷都没告诉,想起自己在小门里的经历,俞治捏紧手掌,尤荔和俞锐又都得到些什么呢?!
老大夫乐淘淘的熬药去了,不顾自己这把年纪,这药他死活要自己熬,怕下人不仔细浪费了这等好药材。
俞治不知道在想什么,木愣愣的站着。
炎舒躺在床上,仔细的打量他,这个传闻中的少年,当年他小小年纪失去母亲,还要保护小表弟,要不是俞老爷拦住,没准那些豺狼虎豹亲人会怎么对他呢。
现在十几年过去,俞皇后愣是没有生出一儿半女来,甚至满皇宫都没个孩子,陛下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再想有儿女跟他一样,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姓炎的下一代,居然只剩下乐儿和那孩子两人,眼瞅着炎氏要断嗣,那些老家伙们就是把炎朝灭了也不会准任何人随意伤了那孩子。
俞家那老小子居然把这三宝贝疙瘩一起送来桂城,消息只要传回去一星半点儿,林城就要翻天。
想到女儿,炎舒就想到妻子,想到她离开时的坚决,却扔每年送药材回来,炎舒这心,就酸的一塌糊涂。
“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是嫌弃我了吗?”
“王爷,我以为别人不理解臣妾,但是您一定是理解的,女儿是臣妾心里最大的愧疚,为了她,臣妾什么都可以舍弃。就像您,为了守住这青岭什么都可以舍弃一样。”
“你这是在怪我。”
“不,臣妾不怪你,只怪我这女儿命苦。”
妻子带着痴呆的女儿离开,四海求医,炎舒只能躺在床上,日日夜夜被伤痛煎熬,沐王府再次绝嗣。
俞家想把俞治过继给他,炎舒无可无不可,如今看来,乐儿跟俞治倒是有缘,俞治既然能帮他把健康的乐儿带回来,那这沐王府交给他,炎舒也没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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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天高气爽的早上,俞治自顾自在院子里打拳,林西北照常一起床就晃过来,杵在俞治和俞锐面前。
沐王府也不知出了什么事,门口闹着动静。
“去,问问,什么事?”
林西北正吩咐人去打听,却有俞老爷子的人过来。
“老太爷吩咐,让二位少爷陪着王爷一起去接郡主。”
俞治手下一顿,把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扔,撂下掀起的长袍就径直往外走。
俞锐和林西北对视一眼。
郡主?沐王府的郡主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俞治这么积极就有些奇怪,他难道想通了,真的打算如俞国舅的意,“嫁”到沐王府来?
“走。”
俞锐说了声,就跟着俞治先走了,林西北愣在当下,怎么又这样。
沐王爷多年没露脸,全天下都知道王爷受了伤,但是王爷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伤的重不重,一直是多方打探的一个秘密。
要说重,这都十几年了,还没死,要说不重,多少年都不见王爷公开出面。
猝不及防的,沐王爷居然就出了王府,甚至出了城。
“咚、咚、咚。”
巳时才到,尤荔已经起床很久了,在池塘抓了鱼,在山上挖了笋,去官道上的客栈里买了些日用品。
吃饭是件大事,这小屋的基础建设实在是落后,尤荔于是买了些木板回来,叮叮咚咚的,打算自己先钉个橱柜。
柜子钉一半,尤荔又看不得她那个灶,想起池塘边有些沙子,又忙活着修补灶囱,磨平灶台。
干得差不多,又回来钉橱柜,敲了半天,手酸,越看这个小破屋子越不顺眼,干脆不钉了,趴在地上,用刚买回来的碳,在准备做被套的布料上画新的规划图。
这一通忙活。
早早来,望着尤荔看傻了的炎舒,从尤荔身上找到满满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