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海和李琪当然也没有离去,全部就在工地上过年了,这个食堂以前都是流水吃饭的,一千多人进行大会餐,今晚是第一次,这是高家堡人和周围的老乡,都在家里烤好,或者煮好牛羊肉送过来,顺便在帮忙,才忙出来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年夜饭吃得好,吃得热闹。
王连海和李琪,加上高建峰父亲三个人,分别用麦克风讲了几句话,才宣布开宴,餐厅小舞台上,还有人轮流上去表演节目,腰鼓表演和信天游歌曲是主旋律,那些老人也不客气,轮到了,就丢下筷子,上去喊几嗓子。
大家一边看表演,一边觥筹交错,王连海和李琪是坐在一起的,也喝了不少酒,看高家堡一帮年轻后生过来敬酒,就害怕了,结伴端着酒杯,来高家堡老人的桌上去敬酒。
结果两人刚到岁数最大的这一桌时,却听到一个老人在担忧什么,其他人也叹着气在安慰着。本该是欢乐的气氛,这最老的这一桌却不高兴,这让李琪心里就觉得不舒服了,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的,否则不会这种表情的。
他责任在肩,安全意识已经养成条件反射了,危机感很强的,因此才这么敏感,在半醉中,还能感到这些老人的难受。
他立刻就拉了张椅子,在最老的老人边上坐下来,先敬了桌上老人一杯酒,然后就和他们拉起了家常。王连海和李琪共事半年多,配合默契,见到李琪一定是发现什么,想打听内幕,也拉个椅子挤进了对面老人中间。
李琪是情商很高的人,问了老人几句身体后,就问他:“高爷爷,看到高家堡又变得这么红火热闹,高不高兴啊?”
他这么一问,王连海才注意到,这些老人脸色好像都有些凝重,也向边上老人打听:“高爷爷为什么不高兴啊,你一定要告诉我们,一定是我们工作还没有做到位。”
边上老人就对王连海说:“存云三叔爷是我们村里年纪最大的,刚才吃饭时,问怎么这么热闹,听我们说是过年了,他还不信,还问地上没有雪,怎么就过年了。在听说真是过年了后,存云三叔爷就哭了,说过年地上没有雪,是要大荒年了。”
王连海一听大荒年,就感到浑身一麻,本来还有点酒意的,一下子就清醒了,忙问:“这地上雪和大荒年,有什么关系?”
那人说:“存云三叔爷说他小时候,就遇到过一次,过年时地上没有雪,当时村上老人说,没有人相信,结果就是先大旱,后大水,整个村子被淹得看不见树,村里跑到山上躲大水,饿死病死很多人。”
这个人正在说的时候,那个存云老爷爷正在一个劲,对着李琪念叨:“荒年啊,大荒年啊,今年不能再种了,拿着麦种早点逃荒,不然又要死人了。”
王连海就问:“高老伯,你们这里有这个说法吗?”
这老人说:“倒是以前听老人说过,不过我也快七十岁了,还没有遇到过年不见雪的,听学生说,今年是暖冬,年后会有寒流过来,就会下雪了。”
王连海听到七十年未遇后,一下子毛骨悚然,和李琪对视一眼后,就站起来,两人互相搀着往外面走,到了食堂外面,王连海就问李琪:“李郡长,你怎么看?”
李琪脸色沉重地说:“我听得头皮发麻了,就觉得浑身发软,如果真是遇到百年一遇的干旱和洪灾,我们的工程就有大麻烦了。”
王连海点点头说:“是啊,我刚才也腿软了,这个事情一定要重视起来。”
李琪立刻说:“先不要伸张,我先汇报一下州里,问问气象专家意见,我们早做准备比晚做好,准备总要先做起来,遇不上皆大欢喜,遇上了,我们也能减少损失。”
王连海点点头说:“我还得给张老师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他昨天在澳岛打了一场卫冕战,今天应该在九香岛,真要遇到大事,还得张老师牵头组织的。”
李琪自己就是张老师请来助阵的,当然没有意见,连说:“好,我们分头行动吧。”
王连海电话打过去,听声音不是唐董事长,却是是叶总监接的,王连海没有避讳,直接就说:“我有重要事情,要请教张老师,五分钟后,再打过来。”
结果电话里传出张老师的声音:“我在虞京,什么事情,说吧,如果是拜年的事情,就直接挂电话,一大家都在,我们忙得很。”
王连海立刻说:“是高家堡的事,今年高家堡过年都没有下雪,有老人说,明年就是大旱,接着就是大水灾。”
张老师问:“这种情况常见吗?”
王连海说:“不常见,村里大部分人没有遇到过,只有一个一百出头的老人,遇到过一次,说淹得村里看不到树。”高家堡没有高楼大厦,能够淹没树顶,水位至少是地面以上二十米。
张老师就问他:“上游不用管,按照你规划设计的图纸,打通下游河道,能保证高家堡不被淹没吗?”
王连海立刻说:“能,我打包票,我们就是根据百年一遇的洪灾流量设计的,县里专家出于涠河泄洪原因,建议我们按照最大水灾流量设计的,这样即使遇到普通的洪灾,也能削减涠河水位高度,给涠河下游防汛做保障。
而且周围地势都是我们测量的,就算落河排不出去,淹没的也不是高家堡,而是高家堡往支流下游五公里的地方,那个地方地势最低,我们只要打通三个山头,就能泄洪到那个地方,打通四个山头,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