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妍并未察觉到素云的不对,随口应了一声便罢。
素云急忙退去偏殿,是以曹淳随着宛蕙进殿之时并未看到她。
曹淳强压着想要直接询问聂妍的冲动,恭敬地行礼道:“微臣见过淑妃娘娘。”
聂妍笑道:“曹院正请起。有劳曹院正亲自前来给本宫请平安脉。”
“娘娘折煞微臣了,这本是微臣份内之事。”
曹淳应答着,又从药箱中取出绢帕,为聂妍请脉。
少时,曹淳方道:“娘娘如今已无大碍,只不过娘娘若想早日为皇上生下皇嗣,还请少食些生冷的东西。”
聂妍没想到这曹淳连她的用食生冷都能看出,但很快便笑道:“这几日天热,本宫有些贪凉了。”
曹淳闻言微微点头,却是不再多说,言尽于此便已足矣。
说得再多,恐怕便会招聂妍忌讳了。
“微臣为娘娘开些调理的方子,还请娘娘派一名宫人去御药房取药。”
曹淳说完,便起身告退。
聂妍吩咐宛蕙道:“宛蕙,去送送曹院正。”
宛蕙应是。
曹淳特地前来北辰宫,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是以并不与聂妍客气。
在宛蕙领着曹淳出殿之后,曹淳便问道:“姑娘身为淑妃宫里的掌事宫女,想来淑妃娘娘身边的人,姑娘都熟悉吧?”
宛蕙近日常跟在瑛嬷嬷身边,耳濡目染不少宫中之秘,听闻曹淳这么一问,顿时便起了戒心,道:“你想做什么?”
曹淳见宛蕙对他十分戒备,苦笑道:“姑娘放心,我绝对没有坏心。不过是想打听一下故人的下落罢了。”
宛蕙闻言,并未有所动。
曹淳见宛蕙没直接拒绝,便抓紧机会说道:“故人姓许名素云,曾是边关人氏,是随淑妃娘娘来京的。”
宛蕙闻言,心道:许素云不正是素云姐姐吗?
曹淳将宛蕙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心中一喜,却很快便被宛蕙泼冷水道:“这里没这个人。曹院正,请走好。”
曹淳见宛蕙不愿多说,却也不气馁,总归北辰宫就在这儿,大不了多来请几次平安脉,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
是以客气地告辞离去。
夜里,素云与宛蕙在偏殿守夜时,宛蕙便将今日曹淳向她打听素云之事说了出来。
“素云姐姐,我不清楚你究竟认不认识那曹院正,是以并未告诉他你在这里。”
宛蕙见素云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解释道。
素云见宛蕙一脸紧张,神情松了下来道:“没事,我只是不想再和过去的人有交集而已。若是以后他再来,你要早些知会我。”
宛蕙点头应着,也没有多嘴去问素云与曹淳的关系,瑛嬷嬷说了,在宫中,好奇乃是大忌。
素云却是望着窗外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距离姜贵妃协理六宫已有些日子,徐皇后虽不断地在给姜贵妃使绊子,却被姜贵妃一一化解。
至于赵嫔,祁妃虽为她多次求见萧煜,却被萧煜拒之门外。
方才人也已养好了身体,时常前来与聂妍煮茶。
聂妍好似忘记了祁妃做出的闹鬼一事,安静地在北辰宫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但这种安静不过持续了半月,便被姜贵妃打破了。
“娘娘,姜贵妃邀请您前去牡丹亭赏花。”
聂妍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卷,嘴角微勾道:“她终于坐不住了。备撵吧。”
牡丹亭乃是某位帝王为了梦中的牡丹仙子所建,是楚宫之中除了御花园,景致最美的一处,也是最静谧的一处。
“妹妹看这牡丹,觉得它可担得起花中之王的美誉?”
姜贵妃意有所指地问向聂妍。
聂妍暂且未答,却是上前一步,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笑着对姜贵妃吟诗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依妹妹看,这花中之王赠与姐姐,倒是极为相配。”
言罢,聂妍将摘下的牡丹花递给姜贵妃。
姜贵妃先是一愣,随即会意接过聂妍手中的牡丹,道:“妹妹的意思,本宫明白了。”
“徐家原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目的是用以抗衡镇国公等先帝留下的权臣元老,结果没想到在这后宫中,这两家人倒是成了盟友。”
姜贵妃面带嘲讽地说起徐皇后与祁妃。
“即便她们全都加起来,想必也不是姐姐的对手,不是吗?”
聂妍知道,姜贵妃今日叫她来,绝对不只是要她表态站队那么简单。眼下徐皇后与祁妃联手,虽不足以扳倒姜贵妃,却是能够形成抗衡之势。
姜贵妃已经拿到协理六宫之权,自然也不会甘心止步于贵妃之位,是以这种平衡必须要打破。
姜贵妃给聂妍一个赞许的眼神,道:“不错,本宫手里已握有祁妃的把柄,但只要有镇国公府在,祁妃便倒不了。”
言罢,聂妍能够察觉到姜贵妃对镇国公府似乎颇为忌惮。
也是,姜家从来只有文官,武官是一个没有,更别说兵权了。而镇国公府是手握重兵的存在。
“妹妹认为,镇国公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聂妍笑道。
言下之意,只要姜贵妃手中的把柄足以牵制镇国公府,那镇国公一定会在大局与祁妃这个女儿之间做出取舍。
姜贵妃闻言,似有所悟,却也并未对聂妍说更多。
聂妍心知姜贵妃定然有了打算,也不再多言。两人倒是正经地赏了会儿牡丹方才散去。
虽然聂妍手中握有一块被烧过的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