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这么厉害,皇后娘娘可去了?”
聂妍沉吟道。
宛蕙答道:“方才人身边的宫女是先去过宁坤宫,然后才到北辰宫报信的。”
聂妍闻言点头,却是没准备去凑那个热闹。
宛蕙见聂妍没有传肩撵的意思,便问道:“娘娘不去看看吗?怎么说方才人也是咱们宫里的,镇国公夫人这么做,娘娘岂不是......”
“没面子是吗?”聂妍补充宛蕙没说完的话道。
宛蕙不语,她怕聂妍生气。
但聂妍却是笑道:“方才人昨日便由姜贵妃做主迁去祁妃宫里了,哪里还是本宫宫里的人?”
若是姜澜还想着聂妍会为方婉出头,那可就要失望了。
“难怪奴婢昨晚一整夜也不见方才人回来。”宛蕙恍然道。
“今日对外称本宫身体不适,一概不见客。”聂妍又吩咐一句道。
祁妃那边怕是要闹许久,便让徐皇后与姜贵妃去头疼。
聂妍只需坐山观虎斗。
祁妃宫中,镇国公夫人祁萧氏看着目光呆滞的祁妃垂泪不已。
“乖女儿,别怕,娘来了。”
祁萧氏说着,便想去拉祁妃的手,而祁妃却像是受了惊的猫一样,猛然从床上跳下来,大声哭喊着:“别过来!别过来!祁娟,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阿囡,你怎么了,你看清楚,我是娘啊。不是祁娟。”
祁萧氏痛心地喊着祁妃的乳名,见着祁妃一听祁娟的名字,闹得更凶了,无奈之下只好又按照御医的建议,灌祁妃一碗安神汤。
正在此时,徐皇后带着原本在祁萧氏进宫之后便跪在宫道上的方婉进来。
祁萧氏见到方婉,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眼中的恨意,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女儿怕方婉怕得要死,区区一个才人,如何敢欺负自己女儿?
定然是趁着祁妃现在不晓人事,虐待过她!
是以祁萧氏毫不犹豫地便吩咐身边带来的两个嬷嬷,将方婉拉出去,让她跪在宫道上给自家女儿出气。
而方婉纵然不服,却也抵不住祁萧氏提起她尚在翰林院供职的父亲,以父亲的仕途还有性命为要挟,只好照办。
以至于如今徐皇后至此,也只是道:“臣妾深觉没照顾好祁妃娘娘,方跪至宫门自罚,与旁人无关。”
徐皇后自然乐得不与祁萧氏对立,方婉既然这么识趣地说了,她也就不再追究。
此时祁萧氏已经给徐皇后行过礼。
徐皇后问起祁妃的病情,听闻依旧没有好转,也是面带悲色,随即又似是无意道:“祁妃妹妹一向好好的,也不知为何,忽然就犯了这病。”
祁萧氏闻言点头道:“臣妇也是不明就里,要说是因为那贱......”
原本想要说贱婢,但想着进宫之前祁元正的叮嘱,方才转了口道:“要说是因为祁娟,怎么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再者那事儿都是老五做下的,关咱们阿囡何事?”
祁萧氏半点不觉得自家女儿有错,一切责任,都应该让老五担着。在她看来,奴才不就是为主子挡事儿的吗?
徐皇后亦是不解,又对祁萧氏说起她从服侍祁妃的宫女那儿知道的事。
“本宫听闻祁妃妹妹身边的宫女说,妹妹好像是看见过那祁娟的‘金身’?”
祁萧氏闻言,却是立即矢口否认道:“怎么能让那样的东西去污阿囡的眼睛?当时刚刚塑完金身,祁娟的爷爷便来将人领走了。臣妇还特地封了一百两给那老头子,免得他生事。”
“那老头儿也识趣儿,没吵没闹,自己个儿就拉着祁娟的金身走了,不过那银子,听说是给扔大街上了。也不知被哪个好运气的乞丐捡到。”
说到后来,祁萧氏掩不住地嘲讽。
徐皇后虽然对祁萧氏的做派很是不满,但她却不会因不相干的人去得罪祁萧氏。
既然当年祁妃并没有看到那样的情景,为何十年之后的今天,会忽然恐惧至此?难道真是鬼魂作祟?
不怪徐皇后这样想,此事实在太过离奇,人们都习惯将解释不了的事归咎在虚无缥缈的鬼神身上。
祁萧氏见徐皇后许久不言,便开口提道:“皇后娘娘,臣妇以为,既然宫中御医无法根治祁妃,可否让臣妇将祁妃接回国公府照料?”
这便是祁萧氏今日进宫的原因,她实在不放心祁妃这个样子留在宫中。宫里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没见眼下就已经有一个方才人敢跳出来了吗?这还是有镇国公府的情况下,若是日后镇国公府稍显颓势,女儿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再者若是祁妃久治不愈,终生疯癫,按照楚宫的规制,是要送入冷宫的。祁萧氏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愿意让她在宫里委屈着。
但是要想让祁妃回镇国公府,却是难了。
果然,徐皇后摇头道:“国公夫人,不是本宫不愿行个方便,宫中规制你也是清楚的,哪有宫妃再回娘家居住的先例?”
“可是阿囡这样,臣妇实在不放心。”祁萧氏担忧道。
徐皇后宽慰祁萧氏道:“有本宫在,定会照顾好祁妃妹妹的,国公夫人安心便是。”
祁萧氏哪里会信徐皇后的话,要是真照顾了,还有区区才人欺负祁妃的份儿?
但这话却是不能明说的。
既然无法达成目的,便只好退而求其次,这也是祁萧氏在进宫之前和祁元正商量好的。
“那臣妇可否将这两位嬷嬷留下照顾阿囡?”祁萧氏问道。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