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影随形  她不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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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甘镇,四面八方都被山包围。低矮的建筑,鳞次栉比。空中的电缆,交错纵横。

这是一个住越久越会让人心也随之凋零的萧条小镇。

早晨,窗外的枝头上,叽叽喳喳的鸟儿叫醒了床上的少年。

少年留着标准的学生式西瓜头,眉清目秀,脸庞白皙。此时,正穿着背心短裤,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唔……好困,再躺一会儿吧。”

他用手臂遮住眼睛,阻挡房间里的光亮。忽地,翻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安心地赖起床来。

“咚,咚,咚!”敲门声。

“阿耀!”门外同时传来女人温柔的叫唤声。

“……”少年没有应答。

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素色短袖和宽松七分裤的女人悄然走进来。

她长发及肩,气质淡雅,眼中流露出慈爱的目光。

看着趴在床上的少年,她嗔怪道:“还在睡呢?赶紧起床。”

少年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女人走到他的床边坐下来,淡淡而着急地道:“七点了,快起床。”

少年这才敷衍地“嗯”了一声,迷迷糊糊,没有起床的样子。

女人见状,伸手在嘴前“哈”了一口气,在他脖子上挠起痒痒。

“……”

“哇啊!”少年忍不住,猛地跳起来,支开那只手,回头看向女人,一脸惊恐。

“呼……是妈妈。”少年心里说着,头顿时疲乏地垂下去,又阖上了眼睛。

女人收手,淡淡地微笑道:“起床了。”

“嗯……”少年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

女人欣慰地问道:“早餐,喝牛奶还是豆乳?”

少年微微抬起头,顶着乱乱的头发,没舍得睁开眼睛,半睡半醒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才倦懒地道:“……牛奶。”

“好。”女人微笑点头,起身离开。

……

房间里只剩下少年一人,他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发呆,想到一会儿还要上学,就困意十足。

不一会儿,楼下又传来妈妈的叫唤声:“阿耀,快点下来啦!”

少年挠了挠头,神情恍惚地向楼下走去。

来到大厅,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餐桌旁打领带。他白色的衬衫整齐地塞在系着黑皮带的灰色西裤里;脸上戴着金丝眼镜,嘴边有两道浅浅的嘴角纹,像个文弱的上班族。

角落柜子上的显像管电视机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中年男子看到少年,招呼道:“阿耀,早安。”

“爸爸,早安。”少年在餐桌旁的叠敷上坐下,正对着电视机的方向。

这时,妈妈端来一盘三明治和一杯牛奶,放在少年的面前,温柔地道:“吃吧。”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早餐,便安静地开动起来。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被妈妈安排得妥妥当当。

“彩香,今晚公司有酒会。”爸爸向妈妈说道。

彩香“嗯”了一声,问道:“会很晚回家吗?”

“哎……大概九点左右吧!同事嘛,在一起工作的,没办法。”

彩香贴心地道:“好啦,少喝点。”

“放心吧,会准时回来的。”

爸爸离开了家。

彩香在餐桌另一侧的叠敷上坐下,静静地看着电视。忽然,她像记起什么似的,急忙拿起电视遥控器,道:“啊,天气预报开始了!”

“啪哒!啪嗒!”摁遥控器的声音。

少年嚼着食物,目光不由地移向彩香清秀的侧脸,静静地欣赏起来,耳边传来电视机里播音员飘渺的声音:“……受高气压影响,今天将非常炎热。福甘镇的最高气温是……”

“今天会很热喔!”彩香忽然转过脸来,温柔地看向少年。

正对上少年的目光。

少年忙将脸撇开,害羞地“嗯”了一声。

顿了顿,忽抬起头,缓缓地道:“妈妈,我泳衣上的名牌快消失了,帮我用笔重新描上吧。”

“嗯……”彩香点点头。

……

“好了!”彩香开心地举起一条黑色的短款泳裤,认真地打量起来。

阳光自窗外洒进来,映照在泳裤右上角的白色名牌上。上面写着黑色的字体:“林耀”。

彩香转过来,将泳裤交给少年。

少年双手捧过来,感激地道:“谢谢妈妈!”

就在这时,他发现彩香正用怜爱的目光深情地看着他,然后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在他脸上抚摸了一下。

“呃……”

他来不及闪躲,羞涩地低下头,心中百感交集。

……

知了在路边的树上叫个不停。

林耀换上了夏装的体育服,胸前的名牌写着他的名字。

,走在上学的路上;手里提着一个束口袋,里面装着游泳课上用来更换的衣服。

走着,走着,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林耀觉得奇怪,想回头看个究竟时,一个穿着同款体育服的少年狡猾地笑喊着“早——啊!”,并从他身后飞扑过来,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林耀踉跄一步,险些扑倒在地。

他已猜出是谁,迅速转过脸,冲着撞他的少年埋怨道:“很痛啊!柴田。”

那叫柴田的少年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长着一张未老先衰的国字脸,上扬的眉毛,加上嘴边的两道法令纹,让那张消瘦的脸庞看起来更加丑陋。

柴田招手问候:“林耀,早安!”他脸庞的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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