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海露出笑容的时候，玄奘轻轻握住自己的手，面上露出一丝不舍，朝前走了过来。

“贵人，我要走了，恐怕日后很难再相见。贵人乃是人中龙凤，定不会这样碌碌无为的过这一生，玄奘乃方外之人，唯有几句话能告贵人。”

刘海怔了怔，虽然一开始实在是讨厌玄奘，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产生了感情。

他虽知道玄奘早晚要走，但心中难免有些割舍不下，故而只是又跟赵老二说了两句，就拉着玄奘往一边走去，语气中流露不舍。

“你是要西行去？此行必定顺利，我仍在长安等着你凯旋而归，或许等再见面时，你我都不是今日模样，你必会成为一位得道高僧。”

玄奘微微一怔，他失笑着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怅然，似乎是有些失望的样子。

“贵人是误会了，我恐怕没有西行的机会，此次是要进宫去，恐怕能否回来还说不准。圣人是不会允许我西行的，劳烦贵人挂念。”

没有西行的机会？刘海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这可跟他所记的不太一样，记忆中玄奘似乎今年就会离开，怎么会现在困在长安，李世民不允许他出去，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刘海清了清喉咙，眼睛紧紧的盯着玄奘。

“你这是说，你不想去西行了吗？”

玄奘的动作一顿，他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刘海一眼，脸上却不免带着一丝苦笑。

“怎能不想？玄奘日思夜想，只为去天竺诵读经书。我本来就是方外之人，对于荣华富贵并没有什么念想，若是能给我一部经书，比给我千万的银钱，都会让我更加开心。只是圣人不允许我前往天竺，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刘海略微犹豫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本身对这方面的历史，他并没有详细的查过，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这个样子。

若真是因为自己，才导致玄奘无法西行，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毕竟玄奘西行的意义可不仅仅是带回来经书，更意味着佛教东传。

想了片刻，刘海咬了咬牙。

可不能让自己成为千古罪人，若真是因为自己这一片蝴蝶的翅膀，导致这一最重要的事件没能够出现的话，后面还不知道是啥样的影响。

刘海紧紧的盯着玄奘，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如我们想些办法，让你偷溜出去吧！”

“偷溜出去…？”

玄奘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刘海，无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

自从刘海认识他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惊讶成这个样子，完全打破了自己淡然的面具。

刘海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更何况玄奘的确帮了他不少忙，他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就只好冒险帮他，也免得自己日后后悔。

“对，偷溜出去。如今即使你用尽浑身解数，圣人仍是不会放你西行，非常时间也只好用非常手段，你既然想要西行，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可能的，若不是咱们的交情，我真不会冒这个险，替你出这种主意。”

“偷溜出去，偷溜出去…”

玄奘口中默念着，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他一向极为端正，根本没想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他真的想要西行的话，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只要出了大唐的边界，李世民也不会执意要把他追回来，那便可以放心大胆的西去。

要是早想到这个主意，也许原本就不会在长安多逗留这一段时间，恐怕早就在西行的路上。

只是想了片刻，玄奘又求救般地看着刘海。

“可是我应该怎么才能溜出去呢？城门防备极其森严，仅仅是出长安恐怕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不要说直接前往边关。”

刘海四顾旁边，见左右无人才轻声说道。

“那你就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只得隐姓埋名前往边关，恐怕会极其危险，真的考虑好了吗？”

他和玄奘都十分清楚，玄奘这一逃走，李世民必定会派兵遣将前去寻找，若是找到了，仅仅带回来还是小事，很有可能认为玄奘他图谋不轨，再有别的举措，恐怕对生命不利。

尽管不知当年玄奘是怎么做的，但刘海始终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毕竟在自己重生来之前，李世民就已经阻止玄奘西行。

若不是突然同意的话，恐怕这里面就有别的事情，自己是不知道的，很有可能当年玄奘就是偷偷离开长安，前往天竺的。

说到这里，玄奘倒是没多犹豫，径直的点了点头，他略有些感慨的看着刘海。

“西行是我毕生梦想，这东土的所有僧人哪个不想前往天竺取经呢？那里才是佛门的乐土，我立誓要把经书带回来，也好让我东土的僧人都学一下，闭关自守只会坐井观天。”

刘海闻言肃然起敬，虽然玄奘一直不怎么爱说话，但倒也能够看得出的确是有大智慧。

仅仅从这几句话中，就可见一斑。

既然他有这样的志向，自己既然承受了他的恩惠，按照佛门的话说，也就相当于有了因果。

反正不管怎么样，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玄奘无法西行，历史无法按照原本的轨迹继续运转着，那恐怕自己完全会成为千古罪人。

刘海虽然来到唐朝，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改变历史，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也完全不想改变自己已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