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宁忽然有种荒谬的想法,这个女孩就该在最雍容华贵的地方养着。
钱妙音走到街尾不禁叹气,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她再次转过头,早死早超生吧。钱妙音忽然不动了,傻傻的看着前面不远处
这是怎样一番美景啊,古香古色的楼阁林立两旁,一株古柳倚墙而立微微俯下身姿,他就静静的站在古柳之下,柳枝随风轻摆,妖妖娆娆,而他君子如墨,静谧如画。
钱妙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是的,她无法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因为那根本无法表达他身上那股时间静止般的古韵,玉再古老又怎能有书墨那样的内涵和底蕴,而莫子宁就是那样一本书,那本珍藏在琉璃厂的某一个角落,见证时代变迁的古书。任世间千变万化,他依然是那个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忧不痴,不嗔不怒。
钱妙音伸手抓住了胸口,微微张开嘴,她似乎不能呼吸了,她的心跳的太快,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喜悦还是感动?不知道是什么,仿佛要溢出来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她这是怎么了。
莫子宁看到钱妙音面色不好,连忙走过来“你怎么了?”说着他俯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
钱妙音慌乱的抓住水晶平安扣,躁动的心终于慢慢平缓下来,她轻轻舒了口气,微微摇头“没什么。”
莫子宁并没相信钱妙音的话,仔细的看着她,看到她脸色渐渐好转,这才放下悬着的心。“你怎么到这来了?”
莫子宁的话提醒了钱妙音“哦,我来给秦老爷子买生日礼物。”
“这么巧,我也是来给老爷子买礼物的。你想买什么?”莫子宁直起身子微笑着看她。
“想买个既不是太贵,也不会太丢人的东西。”钱妙音直白的说。
她直爽的话让莫子宁低笑出声,能把自己的穷酸说的如此坦荡,怎能不让人觉得特别“既然如此,我到是有个好建议。”
“什么建议?”钱妙音抬起头,对上他带笑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红了脸,天啊,她为什么要脸红!这样很尴尬好不好。
莫子宁以为她是懊恼自己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所以才脸红的,并不十分在意“槐荫山房有本潘世恩的思补斋诗集,不是原本,是他的后人抄录的,价钱不高,拿出来也不会太丢人。”
钱妙音也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莫子宁可是有钱的土豪,他觉得不贵的东西,并不代表她也能接受,可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就去看看吧。”话一出口,钱妙音就在心中叹息,罢了去看看也好。
莫子宁走在钱妙音身边带路,两人又安静下来,似乎他们俩在一起,最多的还是这样静静的相伴,就像那个品茗的午后,什么也不用说,只是听着知了在树上不紧不慢的叫着,一切浮华尽皆烟消云散。
钱妙音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人,莫子宁也很享受这样的宁静,好像浮躁的心真正的得到了舒缓。
槐荫山房是文玩字画中属于泰山北斗的老字号了,经营项目极其广泛,中国古代文房雅玩、竹木牙雕、铜饰摆件、古旧家具、玉器、瓷器、绣品、造像等。槐荫山房在这寸土寸金的老北京委实不绿漆大门,上下两层,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见证了它漫长的一生。
莫子宁带着钱妙音进去,门内桌子旁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唐装老头。老头看到钱妙音并没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向莫子宁。“古老,我记得您这儿有本思补斋诗集?”
“是有本。”老头点头。
“那拿出来看看?”莫子宁轻声说。
老头看了钱妙音一眼,起身向楼上走去。
钱妙音看着桌上的两本册子,有点慌,她哪里懂这些,当然也不想懂,她现在只想知道这玩意儿她买不买不得起。“多少钱?”钱妙音不敢去看老头,只好无助的看着莫子宁。
莫子宁心下一跳,忽然想伸手去捂住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太干净,太纯粹,它带着丝丝信任,点点依赖,仿佛能揉进人内心最深处。她多大?莫子宁脑子里竟然闪过这么一个荒谬的问题。
古老浸银古画文玩一辈子,哪里能允许人家这么糟蹋他的东西“小丫头啊,来,坐。”古老语重心长的说拉着钱妙音坐下。
莫子宁别开眼,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烦乱。
“你知道潘世恩是谁么?”古老沉声问道。
钱妙音哪里知道古老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慌乱的瞥了莫子宁一眼,却发现他并没有看她。“我不知道”钱妙音小声说道,尴尬的低下了头。
“我跟你说啊”就这样,钱妙音被迫听了一下午的潘世恩事迹,“这套思补斋诗集虽然不是潘世恩亲笔所写,但比那些统一发行的诗集要珍贵许多,毕竟是他后人亲手抄录,收藏的意义更大些。”
莫子宁坐在窗口的藤椅上,一边享受着霞光,一边看着这一老一看的出来,钱妙音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就算听不懂也听的很认真。这样的时光美好的让他升起了淡淡的惶恐,仿佛一切美好都将终止与这一刻,在感受到这样的美好后,他还能忍受那些虚伪浮华的生活么?
钱妙音苦苦支撑,终于看到了曙光,古老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滔滔不绝的讲述终于告一段落,钱妙音小心翼翼的俯身“那它到底多钱?”
“扑哧!”莫子宁终于忍不住笑了,可不是,古老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它还是一个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