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顺势一屁股坐在高木凳上,将在场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嘿然一声,守德这家伙虽然不是人高马大,不过脑子也还灵光,论起这当狗腿子的水平,放在后世要是评个学术职称,起码也是教授级别了。刚才那一菜篮子,就把在场几个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捕头,还有这章八胡给震住了。
他便是要借着这股纨绔的习气,把在场的人震住,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纨绔子弟,虽然不管前世后世,都是个贬义词,不过只有身在局里的才知道乐在其中,至少方云眼下便很享受这层光环笼罩下的感觉。
“这位公子,看上去有些面生啊,看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吧?”
章八胡眯着眼睛瞥了王捕头一眼,看到王捕头脸上狐疑的表情,章八胡心头暗叫不好,知道王捕头跟他可没那个交情,不会帮他当这个出头鸟,于是上前一步道。
“是不是本地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龌绰行径,可是让人不耻。看你们的样子,栽脏陷害如此轻车熟路,以前怕是为恶不少,不过你们忘了一件事,路见不平众人踩,今天既然让本少撞到这件事,本少饱读圣贤之书,受圣人之教,行圣人之道,说不得要出来踩上一脚,管一管这不平事。”
这章八胡能混出个人模狗样,也不是简单角色,方云哪能让对方纠缠着他的身份不放。
“这位公子怕是没弄明情况,在下章八胡,在这城南附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自幼享受浩荡皇恩,也是知晓大义,心存报国之志,如何能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这位公子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于我,可是坏我的声誉,毁我的名节,有辱我章家声誉。我章八胡虽然不才,但拼了性命也要维护我章家世代良名,公子可要慎言呐!”
章八胡语带威胁地道。
好不容易追过来,挤进人群里面抹着脑门上细汗的马管事目瞪口呆的看着场上正起争执的两人。那姓方的什么货色他还不知道吗,刚坑了他几十两银子,在酒楼里连吃带拿也就算了,尼玛拿个菜篮子都要拣好的拿。
马管事自忖在赌场兢兢业业从业多年,自觉也算是破家无数,让无数欠债赌徒闻风丧胆,忽悠得不少赌客在赌场赌得昏天暗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像眼前这姓方的这样口若悬河,翻脸比翻书还快,马管事自觉对方才是指引他从业道路上的一盏明灯。
至于那章八胡,tmd,什么报国之志,知晓大义,浩荡皇恩。这王八蛋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做,还一副城南大好人的模样。也不怕下雨被雷劈了!这家伙什么祸色,他作为赌场管事,消息灵通,能不知道吗?不过看着眼前方云浑不怕事的样子,马管事心里倒是平衡了一点,马管事一想,连我这样的人都在这小子手里吃亏了,你章八胡要是不吃亏,那不是显得我马某人没能耐了?
“也就是你不会坦承罪责,一定要我亲自出手接穿喽?”方云瞟着章八胡道。
“章某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你泼脏水,既然这位公子诬陷章某的清白,章某也想听听这位公子有什么高见。”
章八胡面色一沉,看样子怕是无法善了,不过他也不信对方真能说个子午丑寅来。只要他咬死了钱袋不是对方的,这小白脸又能耐他何?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人会说谎,强行把钱袋说成是自己的,但这钱袋不会说谎,这钱袋能告诉咱们,它是属于谁的。”方云从凳子上起来,看向王捕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这位小兄弟偷窃,或者是面前这位深受皇恩的仁兄无中生有。暂时还没有定数,能否先把这位小兄弟放了,别在没有定论之前,先把人家当犯人。”
听到方云要让钱袋说话,在场的人一阵哗然,听到这新奇的说法,又有方云这个面目看上去清秀,颇有风度的翩翩书生站出来出头,在场的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钱袋会说话,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也想听听公子的高见。放人!”王捕头看向架着少年的两名壮汉。
“弟弟!”青衣少女连忙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扶了过来,向方云行了一礼,“不管结果如何,小女子都谢过公子的慷慨援手。”
显然从青衣少女的话气里,对于钱袋会说话的说法也是不大相信的,只是周围这么多人,唯独方云敢站出来为她们出头,这份心意,也让她们姐弟感激莫名。
“无妨,不会有事的。”方云向青衣少女眨了眨眼睛。
青衣少女面色微红,扶着少年退到了一边。
“小兄弟,你说这钱袋是你的,然后是从屠户那里买肉回来,定然是屠户找给了你一些钱是也不是?”方云向鼻青脸肿的少年问道。
“是的,我当时只有一两碎银子,给了屠户,他找了我几钱银子,还有一些铜板。”少年疑惑地看着方云,不知道方云打的什么主意。
“这位章大公子,你说这钱袋是你的,想必里面有多少钱,你肯定是不清楚的,不过我想问问,如果这钱是你的,这里面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方云又转向章八胡问道。
“我这个人记性不好,很少数自己的钱袋,况且一些个铜板有什么好数的。里面的钱,我闲着逛街的时候,买点啥的,自然是摊贩找给我的。”
章八胡哼声道,虽然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算这小子是从屠户那里买肉回来,马上就要端午了,城里各个屠户忙得不可开交,不说那屠户是否记得在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