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向头顶上漆黑的夜空,徵缓缓吐出一口白气,“衍。”
“她是为我而去的。”霍斯衍怔怔地说道,仅仅一个瞬间,幽深眸底的亮光全部消失了,只剩下翻滚着的激烈而复杂的情绪,他忽然弯下腰去,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刚喝下去的啤酒全吐了出来。
他剧烈咳嗽着,支零破碎地又重复一遍:“她是……为我……去的。”
那时事态紧急,谢南徵也没往深里想,后来知道淼淼和霍斯衍高中时的过往,那个“衍”字就有了明确的指向,从此便如同一根刺般附着在他心底。
他一直在等,等淼淼主动跟霍斯衍说,可她没有。
谢南徵也希望这一页如她所愿那样只要不再提起就能翻篇,可那张纸还保留在她妈妈手里,万一将来有一天,纸包不住火呢?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用道理去讲清楚的,因为它对牵涉到其中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很不公平。
然而,逃避问题并不能使它得到解决,反而可能会变得更糟糕。
夜深了,四周安静得像一切都死了一样。
谢南徵已经离去,只留下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霍斯衍独自坐在冰凉的长椅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冰雕,任凭凛冽寒风吹彻。
路灯的光淡淡的,还在打着颤儿,冷清地照着他孤单的影子。
机场路上,车祸,植物人。
她知道他回来了,满怀欢喜地去找他,快要靠近了,在距离他两公里之外的地方出了事,她倒在血泊里……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不回国,没有后面这段和她的故事,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了见他一面,险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情绪再也克制不住,他的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在石椅上,震得整只胳膊发颤,朦胧的视野中,满地的雪都变成了红色。
一点点地染红他的眼。
不知坐了多久后,霍斯衍拖着僵硬的双腿沿来时的路走回去,整个人是麻木的,一颗心早就被掏出来,在雪地里不知滚了几遭……
他独自穿行在夜色中,将近一千米的路感觉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回到了公寓。
急急忙忙地开门,关门,进卧室,脱掉爬满寒意的外套和长裤,直接把淼淼连着被子一同抱住,他抱得那么用力,双手双脚都缠上去,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淼淼还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鬼压床,拼命挣扎,动不了,尖叫着惊醒过来,闻到熟悉的气息,她面色仍惊惶未定,推了推他:“阿衍,我快透不过气了。”
霍斯衍松了松手,但还是抱得很紧,头埋在她脖颈间,呼吸濡湿又急促,心跳咚咚咚地撞着她手臂。
淼淼之前睡得熟,不知道他出去和谢南徵见过面,又回来了,她感到疑惑不已,这是怎么了?
想到差点永远地失去她,霍斯衍就心痛如绞,无法言语,难以想象这些年她到底独自承受了多少,甚至为了维护他,一直守着那个秘密,如果不是谢南徵,他坚信自己这辈子都别想从她那里知道真相。
傻姑娘。
这颗心早已满满都是你,你还想让我怎么爱你,怎么心疼你?
淼淼感觉到他身体线条绷得很紧,接着,又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沿着脖子滑落,意识到那是什么,她猛地一惊,往他的脸摸去,湿漉漉的。
不敢置信,连音调都变了:“阿衍!……”
“淼淼,”霍斯衍哑声唤她名字,带着浓浓的鼻音,又透着不容拒绝,“等天亮后,我们去民政局登记。”
他不能再等了,一天都等不了了,他不能接受也不能容许哪怕一丝一毫的变故发生,他必须立刻跟她结婚。
至于她爸妈那边,登记完他会去坦白,要打要骂,要怎么样都行。
总之,他要先和她结婚。
78、第七十八句 ...
第七十八章
“阿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样子, 淼淼担心极了。
霍斯衍仍然紧贴着她颈边, 不发一语,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她心慌意乱,伸手想去开灯,他不让, 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许久后, 在满室的安静里, 他开口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语气那么轻,呼出的热气轻缓而绵长, 像带着无止境的叹息, 又那么的让人心疼, 淼淼一下就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眸底立即有泪光翻涌上来:“阿衍……”
“你都知道了。”
霍斯衍没有回答, 那还带着凉意的手指, 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