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 众 呺 @讀 文 少 女]原来那位置左边挨着琼华,右边便挨着郑红桑。
夭夭朝她无害一笑,自管坐下,郑红桑腾地便站了起来,愤然道:“我去别处坐。”
语罢,也不等身边的丫头动手,胡乱抱起自己面前那堆笔墨纸砚就往座位外走,孰料走的太急,她一个趄趔,朝后翻仰倒去。
郑红桑惊叫一声,怀中物品也都飞了出去。
“郡主!”
另一声惊呼随之而起。
沉重的砚台从半空掉落,不偏不倚,正砸在夭夭葱白细嫩的右手两指上,被砸中的地方立刻高高红肿起来。
其余人不由跟着嘶了一口气,海雪慌忙把砚台扔开,捧着夭夭右手,眼圈一红,心疼的道:“都瘀紫了,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奴婢带郡主去医馆。”郑红玉站起来,也要陪着去。
这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琼华亦有些措手不及,连忙催堂倌去请郎中。好在云裳阁下就是医馆,郎中很快过来,替夭夭检查过手,说万幸未伤及骨头,只是有些瘀肿,便在伤处涂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药,又用白叠布缠好,并嘱咐她切勿再用右手。
郑红桑仰面摔倒在地,直摔得后背发麻、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挣扎的爬起来,却发现众人都跟着琼华围在夭夭身边,根本无人关心她的死活,又委屈又气愤,指着夭夭骂道:“小灾星,你故意绊倒我!”
方才转身时,明明是斜刺里突然伸出一个东西绊了她一下,她才会突然摔倒。
夭夭回头,淡淡一笑,道:“郑小姐的意思是,我故意绊倒你,然后让你的砚台砸伤我自己的手么?”
郑红桑一时竟无法反驳,红着眼瞪了半晌,憋出一句:“你狡辩!”
若在平时,众人极可能会站在郑红桑这边,可方才那块砚台砸下时,她们只觉自己的手都跟着疼了疼。试想,谁会冒着被砸断自己手指头的风险去陷害别人。
琼华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严肃的道:“红桑,还不快给菖兰妹妹道歉。你若再胡闹,我以后再不敢邀你来参加诗会了。”
“琼华!”郑红桑震惊的望着琼华,委屈的直跺脚。
琼华此刻倒像个冷面判官,重复道:“给菖兰妹妹道歉。否则,你我就此绝交,请你立刻从这间雅室出去。”
这话果然有些威慑力。郑红桑气呼呼的同琼华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竟真梗着脖子说了「对不起」三字。说完,眼睛一红,“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琼华也似终于泄了口气,柔声宽慰了她几句,便笑着同众人道:“菖兰妹妹的手受伤了,作诗肯定是不行了,不如咱们来玩行酒令罢。”便命堂倌传酒。
郑红桑大约是真怕琼华和她绝交,此刻变得格外老实,也不闹着换座位了,命丫头将东西一一捡好放回原位后,便闷声坐了回去。
夭夭嘴角悄悄一弯,心情舒爽的喝了口海雪递来的茶水。转头时,视线不经意一扫,门口一道清瘦人影兀得撞入眼帘。
她皱了皱眉,本能的看过去,便看见了宋引那张溢满担忧和关切的脸。见她终于看过去,宋引喉结滚了滚,欲言又止。
夭夭有些心累的收回目光。
看宋引这般模样,莫非真对孟菖兰爱得无法自拔?
以前在太平观修习时,宋引也常以未婚夫的身份去探望她。很多次她放课出来,便是看到他守在廊下,微微一笑,温柔款款的唤她一声“阿瑶”。然后从怀中掏出各种好吃的糕点递到她面前。
她对吃食向来没有抵抗力,每每吃得又香又甜、满嘴留渣,他总是在一旁宠溺的看着,然后掏出软巾替她把嘴角擦干抹净。
同届贵女无不羡慕她有这样一个温柔体贴又出类拔萃的未婚夫婿。
她那时年纪尚小,其实对“未婚夫”三个字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又多了一个像二哥一样疼她爱她的兄长。且这兄长比二哥脾气好得多,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认真的听认真的看,认真的回应她,并认真的记在心里。不似穆玄,总嫌她聒噪话多。
如果没有五年前的那场噩梦,也许她真的会开开心心的嫁给宋引,跟他搭伴过一辈子。可经历过那场噩梦,她才真正明白,宋引对她的好,便如阳春三月灼灼盛开的桃花,美则美矣,却须要开在晴日,若遇疾风骤雨则必然凋零夭折。
阿娘常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的时间那么长,怎么可能只有晴日,没有风雨呢。
云裳阁对面是一家两层茶楼,一层为大通堂,二层则是雅间。
此刻,临街的一间雅间内,正坐着一个身穿玄青色圆领襕袍的少年,一面漫不经心的饮着碗中茶水,一面将目光投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