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02
阜远舟闭了闭眼,若无其事一般扒开了苏日暮的手,示意他别压到自己的兄长,“没事了。”
“没事?”苏日暮瞪眼,“你眼珠子都变了个色儿了,还叫没事?”
阜远舟听罢好笑,“只是‘血承’和‘肉糜’冲撞了而已,别大惊小怪。”如果是他皇兄,定不会……
他的笑意淡了淡,下意识地抱紧了躺在怀里的人。
如果是他皇兄,定不会大惊小怪,而是在他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闷不吭声替他除尽天下带有“肉糜”之毒的人。
苏日暮可淡定不能,“这件事你没说过。”只是闻到血的味道眼珠子颜色都变了,真正碰上面了怎么办?!
“不要想太多,”阜远舟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道:“能过做到如此地步的,”他看向那张被丢到一边的紫色请帖,“也就只有宿天门门主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苏日暮听不得他这般轻描淡写地敷衍。
阜远舟揉了揉眼睛,舒缓了那股轻微的酸涩感,“‘肉糜’本就是‘血承’的克星,以血为媒介,宿天门门主的血影响我体内的毒,惊动了蛊王。”
苏日暮眉头打了个死结,“那你准备怎么对付他?”这些事情他虽然大致心里有个数,但是事情总会比他想得更严重一些,当然,这也归咎于阜远舟这厮什么都不肯说。
阜远舟倒是无所谓,“我敢出现在他面前,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苏日暮撇嘴,“就你主意多。”知晓对方看起来很好说话似的,其实嘴巴比什么都严,他心中有数的时候,旁人都插不上手——这点倒是和阜怀尧半斤对八两,难怪两个人明明黏黏糊糊在一起,也会各有争执。
苏大才子暗中腹诽。
阜远舟也不在意他的不满,只是微微收拢了一边手臂,抱紧了阜怀尧。
他不能不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宿天门能够找上阜怀尧,就意味着阜怀尧成为了他们的目标,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要保护他的皇兄,不惜一切代价。
苏日暮看着好友的脸色,心里有些打鼓,忍不住打破了一时的沉默,问:“请帖上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
阜远舟伸手去拿那份紫色请帖。
苏日暮伸手去拦。
但是阜远舟摇头,挡开了他的手,捡了起来,将这份东西细细看了一番。
苏日暮也仔细瞧了他一会儿,想来可能是这次有了准备,没有瞧见他眼睛有什么问题。
谁知阜远舟的眸色未变,但是脸色却变了。
——而且变得很剧烈,像是看见了一条毒蛇盘踞在了他手上。
但是苏日暮想象不出大名鼎鼎的阜远舟会因为一条毒蛇变了脸色,他只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一件他知道却没来得及深究的事情。
——三日之后,城西铭萝庄,候君携兄而至,以图换之。
这是那份请帖上的言辞,一份出自宿天门请帖。
那么宿天门凭什么认为,视兄如命的阜大教主会带着他的兄长去赴宴?
以图换之,是拿什么图,换什么东西?宿天门为什么认为阜远舟一定会肯换呢?
宿天门虽然狂妄,但是不轻鄙,他们做事,绝对不会做无望之事,既然敢下这份请帖,就证明对方有这个把握。
而最能撼动阜远舟,就莫过于阜怀尧了。
于是乎苏日暮看见刚才还略有顾忌的阜远舟一下子慌了手脚,近乎无措地扯开了阜怀尧的衣襟。
苏大才子识趣地转过头去回避一下,他可不认为自家好友这么久没有动手是因为不担心他的亲亲皇兄。
但是他刚撇开目光,就被阜远舟失声叫住:
“闻离!”
他的声音实在太过失措,苏日暮猛地回过头去,结果这一看,就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阜怀尧的肤色很白,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酷似秋日霜露的、霜冷的白,青色的经络都可以看得分明,在纯色的黑衣下,映衬着那张华雍冷丽的颜容,有种叫人移不开视线的炫目感。
可是,在他的心脏处,却驻扎着一团乌黑的线条,缕缕分明,凌乱地占据了这片霜色的地盘,由左肋开始,一路蔓延上了肩膀,细细去看,甚至还能发现这些黑漆漆的线条在蠕动,像是那薄薄的皮肤下蜷缩着什么活的生物,惊悚至极。
阜远舟却死死地盯着这团乌黑,脸色煞白无比。
苏日暮待得反应过来,立刻掀开车厢的帘子,呵斥道:“马上回城!越快越好!”
赶车的人是驻扎在大院的魔教弟子,很久之前就认识苏日暮了,何曾见过这个随意随性的男子这般严肃急切的语气,顿时也凝重了神思,马鞭一挥,马儿便飞奔起来。
随行的人也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加快了赶路速度,毕竟城门已关,他们早晚回去都是翻墙的份儿,不过脚下倒是一步不慢地跟了上去。
苏日暮放下车帘,道:“甄侦办事还没回来,我说好等他的,”原来慢腾腾的车速正好等他赶上来,“你先带你皇兄回去,我跟他稍后就到。”也许还能叫上甄侦一起回一趟素剑门旧址,一是回去看看,二是查探一下那个拿来困住阜远舟的阵法。
“小心点。”阜远舟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只来得及说这句话,对方就已经提着剑翻身出了车厢,隐没在了昏昏夜色里。
事到如今苏日暮不用再掩饰武功,倒也算得上是个助力,起码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