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月老上仙看,吾与玉帝的缘分该何时到来?”
月老一滞,连忙去翻查书本,翻了半天,他尴尬地抬头道:“这……万年后。”
王母拂袖起身。
临走时哼了一声,“上仙没事还是多在这天宫待着,不要老往冥界跑了。今日上仙也算是帮了吾个忙,吾便提醒一句,天上、凡间、地下不久后就会划分为界,那时,就不是上仙上天入地想去哪就去哪了。”
“仙为尊,玉帝是不会允许仙君同冥府里的小仙许下天缘的。望君知。”
说罢,她飘然离去。
月老僵了身子,又缓缓软了下来,瘫在椅上,阖眸叹了口气。
“孟女……”
约莫一月后,天界又颁布仙规,主姻缘。玉帝将月老喊去了殿前,仔细告诫仙不与冥人通婚,让他决不许乱牵红线。
月老浑身阴沉地听完。
也不再答应,转身就走。
他去了冥府。
那时几乎没有什么守卫,他畅行无阻。果然在奈河前见到了她。
但月老并没有靠近。
白衣姑娘神情落寞地蹲在奈河边,用水轻挽起半捧河水,又无言地笑了笑。
月老只觉得心里好疼。
难道她已经知道仙界颁下的新规了吗?
他想上前安慰,却无从安慰。
可他总是来见她的不是吗?他来的目的,为的,不就是将手中这一根红线牵在两仙手上吗?
他的仙力主姻缘,如今只要牵上线,即便是玉帝,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他捏着红线,正欲上前——
“孟女。”一黑衣锦服的男仙首先上前,居高临下地喊了这么一声,这让月老又停下了脚步。
孟女一骇,连忙起身,“孟女参见帝上。”
黑衣男子微微垂眸,“日后,你便守着这奈河。”
孟女不大懂。
然后亲眼看着那位帝上一拂袖,在这辽阔无边的奈河上架起一座桥,赐名曰:“奈河桥。”
“孟女手中茶,奈何桥上过。三生恍昨日,今日话断缘。”
孟女呐呐张口,记住了帝上的这一句话。
三生恍昨日,今日话断缘……
月老心里一震,忍不住冲了出来,“孟女,你要忘了吾吗?”
孟女抬眸,依旧是大惊,她连忙挡在月老身前,朝帝上噗通跪下:“帝上,此仙乃天上的神仙,与小仙是朋友,约莫是担忧小仙,他并非故意闯冥府,还请帝上恕罪。”
月老目光复杂,想把她拉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动,便也就放弃,只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
那位帝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人交握的手,疑惑地喃出一声:“朋友?”吾没有呢。
“求帝上宽恕。”
帝君沉默了一刻,摇头。擅闯冥府,是大罪。
孟女冷汗直流,“帝上……”
月老握了握拳,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笑道:“别担心。”转而向那位帝君道:“您就是掌管冥府的北阴酆都大帝吧,小仙乃天上月老,与孟女素有情意,担忧她安危前来,但的确违了界规,只要帝君不为难孟女,其余吾一力承担。”
“你……”孟女瞪大眼,拽紧了他的衣袖。
帝君不满地蹙了蹙眉。
挥手洒下一张结界网,将月老困在其中。
他道:“在这关十年。”
然后飘然离去。
就,就结束了?只是在这关十年?!
月老大喜,忍不住朗笑出声。
“孟女,不可玩忽职守。哪怕……友人尚在。月老,若再闯冥府,就关着吧。”低沉的声音从远方空灵传来。
让人喜不自胜。
月老对孟女眨了眨眼,随后大喊:“帝上,下次我若是打了你冥府的仙再来闯,要关几年?”
“……”孟女哭笑不得,拽了他的手,“喂——”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不关,滚回你的天上。”
月老哑然,挠了挠头,不要脸地笑道:“好歹关个一百年啊!”
那头不再回复。
只孟女和月老相视浅浅笑。
“若是能在这关个一万年就好了。”月老蹲在地上,轻轻透过结界抓着孟女的手。
孟女看着他被结界上的煞气刺伤的手腕,心疼地想放开。
月老却摇了摇头,“就让我牵会儿。这结界困不住我的,帝君许是看出来什么了。”
孟女惊讶,羞问:“看出来了?”
“是吧。”月老微笑一声,又问她:“这位帝君我怎在仙界不曾见过,他不是天上派下来的帝君吗?”
孟女一个小仙也不知那么多,只道:“我只晓得这位帝君是天皇大帝的亲弟,其他的并不清楚。”
月老的疑惑在心中一闪而逝——天皇大帝的亲弟?他从出生起便在天界,倒是真的没听过天皇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