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经常会碰到夏晏。夏晏温文尔雅,对傅九离极为温柔,每次他对她好傅九离都不忍得拒绝。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望着慕云澜遥遥无期的归期,,傅九离有时候自暴自弃地想,要不还是顺了母亲的意,就这么嫁了夏晏也挺好的。
可是,一想到少年带笑的脸庞,傅九离的心都会心如刀割。午夜梦回,皆是慕云澜当初那一句“等我!”
转眼便到了六月,傅府的花园中荷叶直立,荷花穿着粉色的羽衣,在风中起舞,娉娉婷婷的样子,像极了姿态美好的少女。
雨水哗啦啦地从天空坠落,砸在屋檐之上,十分嘈杂。
傅九离一身白裙,坐在回廊边上,墨色的长发随意地散乱在肩上。她伸出纤纤玉手,随意地往湖里洒了一把鱼食,原本就等候着的鲤鱼便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更有甚者,竟然直接跳了起来,场面极为壮观。
阴雨天,傅九离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一双绣鞋停在了傅九离的面前,傅九离头也没回,抱怨道:“黎叶,我不是说了吗,我想静静,没什么事情不要来烦我。”傅九离如今的耐心是越来越差了。
一封信被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傅九离看到上面的字迹,内心一惊,连忙起身想要把它捡起来。刚触到信封,那双绣鞋就狠狠地踩在了信封之上,也踩在了傅九离的心上。
傅九离眼眶发酸地看着,只听头顶之上响起清凉冷淡的声音:“你与他还没有断了联系?”
“我没有再给他写过信。”而他的信,自然如期而至。
“傅九离,别忘了,你还有四个月就要嫁去夏家了!”江雨倾看着曲腿坐在廊边的傅九离,冷声警告道。
傅九离抬头看她,美丽的脸上面无表情,声音没有波澜:“我知道。”
江雨倾松了一口,终于挪开了脚。傅九离连忙将被江雨倾踩脏的信捡起来,用衣袖小心地擦去信封上的泥渍,像宝贝一样把它揣进怀里。
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去,看都没看江雨倾一眼,曾经温婉和善的母亲,如今在傅九离的眼里,就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江雨倾气得心口发疼。但她知道,她不能心软!夏晏是个好男儿,只要离离嫁过去,绝了对定王世子的心思,她一定会懂得她的苦心的。
“离离,娘亲再说一遍,与定王世子断了!回去就给定王世子回信,就告诉他你要嫁人了,让他忘了你!”江雨倾对着傅九离离开的背影冷声道。
“娘亲,这会影响他打仗的。”傅九离停下脚步,僵直着背,背对着她,轻声道。
“男儿志在四方,志在天下,又岂会在意这些儿女情长?定王世子得胜回来之后,娇妻美妾还不是手到擒来,又怎会在乎你这区区尚书之女?只要看到你的信,他会死心的。”
“娘亲,你这是想让他死心还是我死心?”傅九离回头看她,哽咽着声音问。她的目光里,尽是哀伤。
她的娘亲真狠心呐,句句都在逼她!
听到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江雨倾的声音软了下来:“离离,娘亲也是为了你好!”她也不想把她们母女两的关系闹得那么僵。
女儿从小就是她捧在心尖尖上的,从小到大哪里让她受过委屈,琴棋书画她不想学便没让她学,她喜欢跳舞便请了京中最好的舞师来教。这几个月来,女儿难受,她这做娘的难道就不难受吗?她这不是怕女儿后悔。定王世子乃皇室中人,怎会可靠?又是个上战场的,哪天丢了命也不知道。夏晏哪里不好?才华横溢,温文有礼,仕途上坦荡光明,虽然不是皇室中人,也是个大家族出身的男儿。夏家在朝堂的地位举足轻重,夏家公子配上她的女儿绰绰有余。
“娘亲,我知道了。”傅九离把泪逼回眼眶,仰头吸气,内心恨恨。
又是这句话,嘴上说着为她好,但是时时刻刻在逼她!
“离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若你嫁去夏家,爹娘尚能保你几分。倘若你嫁给定王世子,哪日你如你滟滟姨那般,爹娘又如何能护你周全。君臣自古有别,做臣子的,又如何能与君斗?”江雨倾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话语里,皆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疼。
傅九离沉默了。娘亲这句话,真真扎在她心坎上了。若有朝一日如滟滟姨那般,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疯掉。
“娘,我知道了。是女儿不懂事。”傅九离垂着眼眸道,转身,提着裙摆便下了阶梯,步履缓慢地远去,直到消失到转弯处。
江雨倾深吸了一口气,痛苦地阖上眼眸,带着翡翠扳指的左手颤抖着搭在柱子上。廊子外的雨水拍打着翠绿的荷叶,最后落在碧色的湖中。
“云香,你说,离离会真的明白我的苦心吗?”她真的怕,如此下去她和女儿会成为仇人。
“会的。”云香柔声道。
雨声滴答滴答,回荡在幽静的长廊中。这雨,是谁的哭声?
雨连续下了好几天,傅九离这几日心情一直都不好。又因为受了风,所以得了风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