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的裙子被刮破啦!”
章天梁一愣,心想这小丫头实在多事,这当儿还有心情关心裙子,不耐烦道:“等回到总坛,我叫一个丫鬟再给你做上几身新衣裳便是。”
晚秀眉一挑,轻啐道:“哼,这是段大哥给我买的衣裳,我才不要别的。”
章天梁无奈,只得放下她来,皱眉道:“那你自己走,小心别再刮破了衣裙,老夫可不是你的段大哥,没那好耐性陪你买去。”
晚暗暗欢喜,纤手拢在长袖里,悄悄将一串珊瑚手镯扔在路旁一束荆棘上,脸上笑盈盈的,冲他扮个鬼脸:“你想陪我去买,我还不要你陪呢,你又怎能比得上我的段大哥?”
章天梁阴沉着脸,不耐道:“快走。”
晚背负着双手,头一偏,笑道:“你要我快走,是你有求于我吧?那你就要对我客客气气的,我才听话。”
章天梁浓眉一竖,待要发火,却见少女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气,一双眼湛蓝如海,心中一软,心想我同这小女娃儿计较什么?当下一声冷哼:“老夫对你还不够客气?若是换作刚才死了的韩老弟,你可就倒霉啦!”
晚想起那姓韩大汉神魂颠倒地望着自己的模样,不禁打个寒颤,向前走去,一路上趁着老头儿不备,将怀里的贝壳、玻璃珠都悄然扔在路旁,只盼段暄追来,能够寻踪觅迹。
最后摸到一枚相思螺的时候,芳心一酸,捏紧了不舍得丢弃:“不知道段大哥身上还带着我送他的相思螺没有?这老头儿跟在后面,我又不能拿出来和段大哥说话。”
忽听章天梁喝道:“女娃儿,你手里拿着什么?”
晚吃了一惊,纤手若兰花葳蕤,伸了出去:“呐,是我们族里的一枚海螺。”生怕他要搜去,忙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捡到的小海螺,我……我不给你。”
章天梁瞧了一眼,不识得这是千里传音的相思螺,不禁哑然失笑:“真是孩子话,老夫还能要你这些孩子的玩具?你留着自己玩罢。”
日色渐明,天际畔现出轻描淡抹的鱼肚白。
两人沿着破败的残垣断壁,一路前行,前方风烟漫漫,空无人迹。
两畔壁立千仞,怪石嶙峋,上端直刺入云,望不到它的尽头,其上光秃秃的草木不生,便连藤蔓小草也见不到。
飞鸟绝迹,野兽无踪,仿佛亘古以来,这里的山峰便是如此形单只影,傲然而立,日光投射,发出惨白的光辉,四周雾气弥漫,更增了几分诡谲之气。
晚只觉一阵毛骨悚然,颤声道:“老头儿,咱们要去哪里?”
章天梁道:“自然是回我们苍龙教的总坛。”说着叹了口气,只管摇头:“姚教主明明吩咐要杀了姓段的,谁知今日一见了他,便改了主意说要请段公子来总坛做客,还动手害了韩老弟的性命,唉,女人心海底针,真他奶奶的邪门。”
晚奇道:“那位姐姐瞧着年纪不大,脸上总是带着笑,一点儿也不凶恶,怎么却是你们这群恶人的教主?”
章天梁嘿的一声冷笑:“你说我们教主一点儿也不凶恶?女娃儿没半点见识,那是你没见过她杀人不眨眼的时候。哼,这位姚教主年纪轻轻便号令一教,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也难见到她这般心狠手辣的人物。”
晚听得惊惧,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章天梁见她不信,皱眉道:“好端端的,老夫骗你作甚?三年前,这位姚教主凭借蛊毒、暗器之术击败前任教主,轻轻松松地登上教主宝座,数年之间,便将前教主的亲信一一拉拢,将整个教会治理得铁桶也似。她比你大不了几岁,心机可比你这小丫头深沉一百倍也不止。
两年前,若不是你那位段大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言不合,杀了石副教主和好几位长老,害得我们失了不少精尖人物,我苍龙教早就在江湖上号令群雄,闯下老大一番事业啦!”
晚不料他竟和自己推心置腹地说起这些教中往事来,心想:“这老头儿看着穷凶极恶,待我倒也不坏。”闻言忍不住插口道:“段大哥是为了那位被强抢的姑娘,这是行侠仗义,可不是什么一言不合。”
章天梁知她处处维护段暄,懒得和这小丫头作唇舌之争,呸了一声,再不答话。
两人说话之际,已来至一处尽头,前方巨兽狰狞,竟是一处硕大的石雕,刻作飞龙之状,在夜色里铜铃大眼,血盆大口,分外骇人。
晚脸色惊惶,颤声道:“这……这是何处?”
章天梁道:“女娃儿不必害怕,这便是我教的总坛入口了。”
第11章 第 11 章
晚见那入口极狭,里面阴森森的不见光亮,心中悚惧,无奈章天梁连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