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的破入万丈波浪,海水轰隆声响彻耳鼓,浪花激荡,宛如夜枭尖啸,阴森瘆人。
陶瑕见段暄所发剑气不如往昔凌厉,百忙里斜目瞥去,只见他手中所持,不过一柄纸扇,诧声道:“段兄,你的鸿影剑呢?”
段暄不及解释,真气磅礴流泻,冲天激起,在兕牛的背脊上划过一道浅浅的伤痕,血雾喷洒。
那妖兽吃痛,大吼一声,横尾径扫,海水前仆后继地压将过来,段暄翻掠向上,身如风送柳絮,水飘浮萍,躲过这杀气腾腾的一扫。
妙音天轻“咦”一声,妖娆的脸庞上闪过诧异的神色,手指紧握海泣螺,水汪汪的眼波里满是惊讶骇怒之意,仰首吹螺,铮铮杀气从螺中源源不绝地催发出来,兕牛被螺声催促,更是怒发如狂,摇头摆尾,嘶吼如雷。
段暄翩然飞掠,在兕牛吞吐得满海都是的气浪中旋转躲闪,见匕华天鬼鬼祟祟地缀在正全神贯注对付兕牛的陶瑕身后,满脸都是阴沉的笑容,不禁心中咯噔一声,身如急电游至,奋力一掌挥出,真气倏然迸发,激得海水流荡如雨。
匕华天猝不及防,口中鲜血狂喷,无声无息地缩成一团,向海底急速沉去。
玄乾天拨水急赶,一把扯住了他,却见他双目圆睁,身上筋骨寸断,已被段暄一掌击毙,心伤同伙之死,怒火冲天,喝道:“混小子,你敢偷袭使诈!”
挥舞着光芒暴涨的宝刀,不顾一切地向段暄砍来,段暄默念辟水诀不已,见状身形斜晃,躲过一刀贯胸之祸。
陶瑕飘然赶上,玉尺晃出一圈流光溢彩的华芒,将玄乾天迫出数丈之外,信口笑道:“小泥鳅,你还没打败本公子,就想另换对手么?”
轻蔑的笑语声中,三招两式,将玄乾天逼得团团乱转,狼狈不堪。
战鼓汹汹,如奏悲音。
滔滔不尽的蛟龙大军源源赶来,将整个人鱼宫围得连条水草也飘不出去,鲛人秀弱,数量又远逊蛟族,登时左支右绌,苦苦支撑。
殳君面沉如水,凝立宫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多鲛人前进击敌,他颇通兵法,心思缜密,多年来又是沧海之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概,众鲛人见他临危不惧,指挥若定,无不胆气大壮,悲鸣声中,舍生忘死地向前迎敌。
顾枫荻守在晚的身旁,生怕小丫头有个闪失,自己没法儿向兄弟交代,衣袖飘舞,将赶近前来的蛟龙尽都击杀,天山绝技虽然号称“摘叶飞花”,但对他这等绝顶高手而言,世间万物,无不驭使如意,纵是水珠,亦足御敌。
晚有他相护,心中顿时有了底气,鸿影翻飞,将段暄所授的冷月剑法使了出来,她学这剑术时马马虎虎,用来对付高手,直与送死无异,但对付空有蛮力的蛟龙,却绰绰有余。
顾枫荻饶有兴致地瞧着她舞剑对付蛟龙,背负着双手,飘飘如神仙独立,有一搭没一搭地指点道:“刺他心口,反手刺他手臂,唔,不错,东昆仑的剑术惊世骇俗,倒真不坏,本座就不会这么精妙的剑法,哼,就算不会,本座照样打遍天下,难觅对手。”
正好整以暇,兴冲冲地指教小公主怎么迅速杀敌,忽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突兀而发,震得整个沧海都似突然断成了两半似的。
众人震慑于这一啸之威,都不由得停了一瞬,只见段暄手中纸扇飞舞如电,光芒四溅,不偏不倚地刺入兕牛的心脏。
那兕牛狂吼声中,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血雾弥漫,四周海水飞溢,千万水珠冲上海面,密密麻麻地坠落下来,宛如下了一场暴雨一般。
妙音天闷哼声中,踉踉跄跄地倒退数步,唇角沁出一丝鲜红的血迹,脸容扭曲,惊怒骇惧地紧盯着他,指骨泛白,几乎要将海泣螺捏碎,将海泣螺凑到唇边,锐声吹响。
重伤的兕牛被她催促,不顾一切地毕集全身力气,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巍峨高山,向段暄压来。
段暄急向上掠,海水扑面而来,压力陡增,一股妖异的真气无声无息地侵袭到他左侧。
他纸扇已失,仓促间反手一掌挥出,将突施偷袭的玄乾天击得倒飞出去,陶瑕目光中闪过狠辣之色,玉尺一送,插入玄乾天的喉头,随即拔了出来,手握玉尺,似笑非笑地望着脸色惨白的妙音天,徐徐道:“美人儿,你喜欢什么样的死法?”
正在悍不畏死厮杀的群蛟忽的齐声欢呼,声振沧海,叫道:“龙神!龙神!”
段暄心头一动,一个黑影瞬息覆盖整个海面,身躯长达百丈,巨齿排列如剑,呼啸着凌空向二人咬下。
这妖兽来似闪电,段暄情急之下思索不得,见陶瑕背对着那妖兽,顷刻间便会被咬成两截,奋力在他肩头上一推,顺着急流,将他远远送走,妖兽并不停留,顺势便向段暄咬来。
晚遥遥瞥见,花容瞬间变色,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