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墨汁尽数泼在了那几张刚写好的字上。
李迅看着面前乌糟糟的一团,额角跳了跳,最终还是道:“无妨,小姑姑不必自责,我再写就是了。”
谢嘉仪却是睁大了眼睛,“我自责什么?是你的砚台弄脏我的衣服好吗?这可是我新做的一件裙子,才穿上身的,现在被墨水弄脏了,就是洗干净了也还是会留下痕迹,以后都不能穿了,迅哥儿,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谢嘉仪尽情发挥着“谢嘉仪”的刁蛮骄纵人设,说出了一番令李迅颇为无语的话。
李迅面无表情看着她,不说话。
谢嘉仪被他看得心头有些发憷,不过还是坚-挺地立住了,故作大度道:“算了算了,一件裙子而已,我怎么会真的跟你计较呢?你继续写你的字,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背着手在书房里转了起来,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迅随她去,反正这里没什么要紧的东西。
结果下一刻——
“啊!”
一声尖叫自屏风后传出。
李迅迅速起身,身形一晃就到了屏风后,“怎么——”
顺着谢嘉仪的视线看过去,他目光蓦地定住。
只见他平日里用来小憩的榻上,躺着两样东西,一件粉嫩的肚兜,一本摊开的书,书页上赫然画着一副男女秘戏图,也就是俗称的妖精打架。
饶是李迅向来镇定从容,此刻也被这两样东西弄蒙了,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榻上?
“迅哥儿,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谢嘉仪指着他,一脸的痛心疾首。
“前脚还说不考虑婚事,要为姐姐姐夫他们守孝,结果你就是这么守的?私底下偷偷看这种大不敬的东西?啊?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枉我还以为你是个孝顺守礼的好孩子!万万没想到……你说你对得起姐姐姐夫他们吗?
“还有这件肚兜!你从哪里偷来的?你要是看上了哪个丫鬟,直接跟我娘说一声就是了,犯得着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来?
“平日里装得一副冷静自持端方守礼的君子模样,没想到肚子里竟是这么个货色!姐姐姐夫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来!你根本不配做他们的儿子!”
谢嘉仪俨然抓住晚辈犯错的大家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将李迅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而骂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看着李迅深沉诡谲捉摸不定的神情,谢嘉仪心里直打鼓。
“我要去告诉娘亲!”她一把抓住那件肚兜,匆匆说了一句,就要溜之大吉。
然而还没等她跑出去,李迅手一挥,书房的门就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
她使劲儿将门往里拉,却撼动不了分毫,这门就跟被悍住了似的。
完了!谢嘉仪心蓦地一沉。
身后脚步声慢慢逼近,一道修长温热的身体靠过来,意味不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姑姑,你能给我解释下,谁家的丫鬟用得起这雷州细葛布吗?”
说话间,李迅已经将那件粉嫩的肚兜拿在了手里。
雷州细葛布,薄如蝉翼,轻盈如雪,质量远胜绸缎,宜为夏衣,穿在身上薄爽凉快,每年产量极少,只专门供给皇室中人使用。
当然,似镇国公府这等权贵也不是弄不到。
但量不会很多就是了。
便是如谢嘉仪这等受宠的嫡女,也只能拿来做成用料不多的肚兜小衣,想要一件完整的葛布外裳,怕是不用想。
谢嘉仪想将肚兜抢回来,却又怕露馅,张了张嘴,半天都吐不出来一个字。
心里呜呼哀哉,碧秋,你要害死你家姑娘我了!
叫你拿个肚兜,你怎么偏偏就把这件葛布的拿来了?若是别的她还可以争辩一下,这一件叫她怎么说?
这府里拥有葛布衣衫的,估计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虽然这件肚兜是刚做出来的,她还没上过身,可是现在看李迅将它拿在手里,她脸是止不住的发烫。
这男主也是妖孽,连衣服的材质都分得清楚。
谢嘉仪转过身,一脸的无辜迷茫,“迅哥儿,你说什么?这是葛布做的?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哪家小姐的?你快给人家还回去!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可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