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尽管说这话的人，他才十几岁甚至未成年，可她很清楚，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从来不会开玩笑。

有那么一瞬间，唐佳宁觉得心里很沉重，她之前虽然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什么预备情侣的话，可是事实上，心里并不如何把这事看得多重，毕竟未来有太多的变数，尤其是像她这样，背负着另一个人的宿命，什么都还无法确定的人。

她给不起承诺。

只是这一次，在柏文彦这样认真的态度里，她很想试一试。

于是她想了想，便也认真的问他：“你喜欢我什么？如果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呢，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她顿了顿，决定告诉他一点真相：“你知不知道，今天陆子昂说的那些关于夏晓瑜家里的事，其实是我做的。”

她以为这事应该挺惊人的，毕竟谁能想到她一个小女孩报复心那么重呢，打了她一次，她就能弄得人家全家不宁。

可柏文彦此刻的脸上，却似乎没有什么惊色，他说：“我知道。”

他的态度实在太过镇定，仿佛唐佳宁只是告诉了他自己早上吃什么一样，以至于唐佳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有这么一个答案，不得不说，唐佳宁心里感觉挺高兴的。

她笑了笑，突然想起方才柏文彦的话，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柏文彦的脸色突然变了下，唐佳宁说：“你没权利阻止我和别的人正常的交际往来。”她看着柏文彦有些沉郁的眉眼，继续道：“但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我要谈恋爱了，只要那时候你还没变心，那个人就一定是你。”

她突然想幼稚一把，伸出手来，一双大眼睛带笑的看着他：“我们可以拉钩。”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柏文彦的脸色，这会儿，果然见他眉毛舒展开来，眼睛里的光，仿佛夜空中的繁星一般明亮，他说：“好。”

下一刻，唐佳宁的手与柏文彦的互相勾缠到一起，暮色中，他俩的影子落到地上，近得就像彼此相拥。

似乎自这一刻起，他们的心才真正靠近了一点。

只是开心的时光实在太短暂。

减字木兰花。

二十六，小年那天，柏文彦一早就邀请了唐佳宁过他们家吃晚饭，他说是尚老太太的意思，唐佳宁有时候其实挺怀疑尚家的人是不是都知道了，只不过她们又从来没说过这些，唐佳宁也不好意思多问，索性都装傻了。

她毕竟不是原主，对这些节日之类的并不算多在意，只是知道有人惦记着自己，心里还是觉得高兴的。

那天早晨柏文彦就说了给她带早餐，唐佳宁听到楼下动静，开窗去看，却在见到停在路口的那辆熟悉的车时，脸上的笑慢慢敛了回去。

“姑姑怎么会过来？”

她领着唐欣怡往楼上走，楼梯不大，楼下的两户人家都回老家过年了，以至于整栋房子都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说话时，仿佛还能听到一点回声。

唐欣怡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踏出的声音有一种沉冷的感觉。

“接你去姑姑家里过年啊。”

唐欣怡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只是这一次，眉眼中的愉悦十分明显，可见她确实是十分高兴的。

但唐佳宁却高兴不起来。

她沉默着把唐欣怡带到三楼进了房子，招呼她坐下后，还给倒了杯水。

两人坐在旧沙发上，唐佳宁才道：“姑姑您想着我，但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唐欣怡只当她在说客套话，毕竟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即便能自己独居，可这逢年过节的，还孤孤单单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她道：“你别担心你姑父那边，我和他都商量好了，咱们这次不仅是过年呢，以后你也搬过去，姑姑也能常常见到你了。”

这就……更不好了。

唐佳宁心里微沉，明白委婉的拒绝是不顶用的，干脆直接回她：“姑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过去，我妈也还在这边，虽然物质上肯定不能和您给的比，可我还是熟悉了这里的一切，我喜欢过自在的日子，姑姑，我很感激您，但是，我想过我自己喜欢的日子。”

唐欣怡脸上的笑终于维持不住，她脸色沉了下来：“说的什么傻话？你妈妈是个不负责任的，你听姑姑的，别再惦记着她了。想想她之前害你受了多少苦，你忍得下，姑姑可见不得。”

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语气严厉了些，又缓和了下方才继续劝说唐佳宁：“宁宁，姑姑知道你刚过去肯定不适应，可你知道，人这一生，有时候起点都是注定的，有多少人羡慕可以有个好起点，以后才能走得更高更远。你听姑姑的，我不会害你。”

倘若她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十五六岁少女，这一番话，还是挺能唬人的，可是知道剧情的唐佳宁，晓得她此刻哪怕真对自己有些爱护，终究还是排在她利益之后。

但唐欣怡实在太会示弱了，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仿佛眼里都带着盈盈的泪：“宁宁，这样，姑姑也不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