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都是陆老太太怕苏娇怜住不习惯,特意从身边拨给她的。加上小牙,一共四个大丫鬟。五人围成一圈,正在大片树荫下传踢毽子。
“姑娘,奴婢听说如今外头闹得可厉害了,也不知是哪个姑娘这般有福气。”偏偏碰上个喜欢瞎眼女人的世子爷。
丫鬟心不在蔫的接踢花毽子,一脸羡慕。
“什么闹得可厉害了?”苏娇怜提着裙摆,白细肌肤上沾湿香汗,一头青丝简单束起,露出纤细脖颈。她一边接过身旁丫鬟踢过来的花毽子,一边神色奇怪的歪头道。
“表姑娘不知道吗?”另外一个丫鬟接道:“听说是肃王世子在大姑娘生辰的时候撞见了个瞎眼姑娘,一见倾心,想要把人纳进府里。”
苏娇怜一个哆嗦,脚上一抽,刚刚接到了的花毽子就这么被她给横踢了出去。
力道没控制好,用的有些大,穿过低矮的青葱大树,直直的砸到一个人。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打扫的干净青白的青石板砖上正站着一个人。男人背光而立,半身隐在树荫下,半身立在日头里,一张俊美面容上毫无表情,双眸黑沉的犹如深潭水。
而他身下,俨然就是那只花毽子,被细细树风吹着,上头的花色鸡毛轻轻飘动。
家寿站在陆重行身后,看一眼呆站在那里的表姑娘,再看一眼自家主子,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苏娇怜也没想到,这花毽子怎么好巧不巧的就……砸到了陆重行的屁.股上呢?
“给大爷请安。”四个丫鬟齐齐蹲身行礼。
苏娇怜瞬时回神,燥红着小脸掐手,根本就不敢去看陆重行那张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来的脸。
察觉到气氛不对,家寿赶紧领着一中庭的丫鬟、婆子避了出去。
苏娇怜站在那里,不敢上前,直觉就算离了这么远,男主身上的王霸之气还是将她震的不轻。
日头一会子有一会子没有的,苏娇怜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影子,暗暗往身后挪了挪,然后突然感觉自己臀部一痛,脚旁就落下一只花毽子,摇摇欲坠的靠着她的绣花鞋站稳。
她.的.屁.股.也.被.花.毽.子.给.砸.了!
苏娇怜瞬时抬眸,正对上前头慢步而来的男人,那副施施然的模样,闲庭散步般,却带着难掩的舒畅笑意。
所以刚才那花毽子是男主踢的?
真是瑕疵必报呀……
捂着自己尚刺刺疼的小屁.股,苏娇怜闷不做声的噘嘴,她踢了踢脚边的花毽子,一个恍神,就看到男主正撩袍跨上石阶,要进她的正屋。
“不行!”苏娇怜猛地跨步上去,纤细身子撞到男人身上。
陆重行纹丝不动的站在石阶上,苏娇怜被反作用力撞得倒退几步,差点摔下去,好在她手忙脚乱之下抓住了陆重行的衣襟,堪堪稳住身子。
正是夏日,陆重行上身穿一件袍子,里头只有一套细薄中衣。这会子,那衣襟被苏娇怜拽开,衣襟大开,胸膛大露,男人白皙的肌理在日头下莹白如玉,劲瘦结实却又不失修长美感。
苏娇怜暗咽了咽口水,正对上陆重行那双暗沉眼眸,黑漆漆的看不清任何情绪波动。
“男,男女授受不亲……大表哥还是别进我的屋子了……”
这几日,苏娇怜趁着陆重行外出之际,给家寿许了不少好处,日日出入陆重行的院子,偷渡一些杯子、茶碗、巾帕之类的贴身小玩意出来。所以现在她的屋子里头都是陆重行的东西。
就今日午时她还抱着陆重行的小枕头睡了一觉呢……
如果被陆重行看到那些东西,那她是变态这个标签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男人低头,抬手握住苏娇怜一直拽着他衣襟不放的小手,然后轻启薄唇,语气低哑,似带着一股轻蔑清冷,“男女,授受不亲?”
苏娇怜原本就红的小脸立时又红了一个度。
谁都可以说“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除了苏娇怜。尤其如今这话还是苏娇怜对陆重行说的,就更显得诡异万分。
毕竟日日要爬男主的床,日日想跟人家共度春宵的人是她啊!
被男人握着的手炙热滚烫,浸着一层细薄香汗。苏娇怜往下一抽,那团绵软滑溜溜的就跑走了。
陆重行下意识紧了紧手掌,然后缓慢收拢衣襟,往一旁房廊处走去。
苏娇怜见状,赶紧颠颠的跟上去。
那头,农嬷嬷已经端着漆盘,来给陆重行上茶了。
陆重行撩袍坐到石墩上,看着面前白玉茶碗里装着的清冽细茶,茶面微晃,清清楚楚的印出苏娇怜那张越发惹人怜爱的面容来。
今日天热,又因着是在自己院子,所以苏娇怜没有上妆,那张小脸白腻如雪,红唇黑眸,楚楚可怜的模样立在那里,就似受了十分委屈一般。
“坐。”陆重行开口,端起凉茶轻抿一口,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苏娇怜。
凉茶入口,茶面涟漪微晃,那张娇怜小脸缓慢消散无踪。男人启唇吃茶,就似将这茶面上的人吃进了嘴里。茶水入喉,只觉那苦茶都香甜了几分。
不自禁的,陆重行直接便将那碗茶水给吃完了。吃完后,甚至意犹未尽的抬眸,往前头瞧了一眼。
男人眼尾轻挑,看到女子身穿薄衫,身上并无什么累赘饰物,清凌凌的一个人立在那里,羞涩难安的臊红小模样,就跟杵在那里的一朵小白花似得可怜又可爱。
那头,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