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林看了自己怀里昏迷不醒的龙蓠一眼,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地上,向前跨出一步。血,在他的控制下,又变回了红色。张玄林在龙蓠额间滴上一滴血,看着龙蓠眉间的那滴鲜红色的血液,满意地笑了。
这样,至少不会有一些不长眼的九车鸟,敢往他家丫头身上撞。除非……他们自己找死!张玄林眼里闪过一层阴侧侧的寒光,随即,就抬起了头,看着前方的黑暗里,那个越变越大的黑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他就是败在这个东西的手上,差点命丧黄泉。可这不代表,今天的他,也会输!
张玄林缓缓转动手臂,左手手腕处的伤口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渐渐地,只剩下了手掌心处的一道伤口。张玄林机械地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青龙剑,缓缓地抬步向前走去。
张玄林直视着自己面前的那个巨大的黑影,不由得轻声打了一句招呼:“许久不见,九车……女皇。”
那确实是九车鸟中的皇者,它有着庞大的身躯,展开的双翼垂在身体两边,长长的九个头则是直勾勾地盯着张玄林。九车女皇!张玄林其实一直搞不懂这种史前生物的生育系统,他真的不知道,这种东西居然还要生育?但事实就是如此,说是九车女皇,但其实它就是一个‘生产者’,是所有九车鸟中唯一的雌性,因此,它也是九车鸟中的最强者!
张玄林举起了手里的青龙剑,直直地劈向前方,在九车女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劈了下去,生生地劈下了它的七个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一次性劈下它的九个头。大概……是想和它做一次最终的对决吧?亦或是……报几十年前的那一次失败的耻辱?
张玄林看着那个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的九车女皇,就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自己找死。”
九车女皇就只是用它仅剩下的两个头怨恨地盯着张玄林,它的眼里,流出了黑色的血泪。叫声越来越凄厉,大有毁天灭地之势。
张玄林什么都没有说,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青龙剑的剑身。带着青色光芒的剑身上,似有波光流动。他现在知道龙蓠教授钱穆口中那个在罗布泊地下有穷国里斩杀古尸的是谁了,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不知道当年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想起了一些曾今被遗忘的,记忆片段。即使,那些应该是他根本就不想想起来的东西。
张玄林张开了嘴巴,嘴唇挪动,口里,缓缓地念出了几句咒语。渐渐地,他的身形开始出现了变化,从脚开始,渐渐地化为了一团黑暗。就好像他本来就是一团黑色的墨,被人淡化成了暗黑色的气流。
九车女皇微微愣了愣,因为它突然就失去了自己的攻击目标。原本它那极为灵敏的听觉可以让它听见张玄林的一举一动,可是现在,它什么都听不见了,就连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的心跳和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张玄林其实依旧站在九车女皇的对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再次陷入癫狂的九车女皇。手心里,红色的血液还在一滴一滴地缓缓向下流淌。他没有再让它变成黑色的宛如xiāo_suān_gān_yóu一半的血液,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根本不需要。施加了冥影状态的他……所向无敌!
冥影,这是修真张家的秘法,同时,也是只有族长才可以学习的禁术。张玄林原本是不会动用这种高级法术的,但他现在,身边带了个拖油瓶,没办法也只有速战速决。不然,以龙蓠现在的状态,鬼才会知道她还可以坚持多久。早就和这丫头说过了,做事别那么拼,他……就只有一个她,没了,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张玄林自嘲地笑了笑,真不知道这妮子性格是像谁,明明是个脑神经回路比马路还要宽的白痴,有的时候却又会变得无比正经,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二货,偏偏他还看上了这个二货。张玄林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这个丫头下了药什么的,不然,怎么会看上她?
算了,我这辈子,就是赖着你了。张玄林回头,看了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的龙蓠一眼,浑身的气息渐渐从平静,变为狠厉。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又悠长,青龙剑被他拿在手里,直接就挥向了九车女皇!
九车女皇发出了近乎于绝望的尖叫。又一个头,被张玄林一剑斩断。青龙剑的剑尖,在贴近它的最后一个头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
张玄林腾跃而起!再次举起了剑!手起剑落之间,他根本就没有给九车女皇任何反抗的机会,在绕到九车女皇背后的同时,他也砍下了九车女皇的……最后一个头。
龙蓠曾经这么评价过自己,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同样的,你也永远不会知道,当他直面死亡时,他会做些什么,但是,他是我这些年所认识的,唯一一个可以直面死亡的人。当时,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听完龙蓠说完这段话,然后就把她拖回了家,直接就丢到了床上。
但是,现在想起来,自己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不畏惧死亡,他也怕死,他只是觉得,有一种东西,比死亡更加可怕。而那种东西,叫做绝望。面对未知的绝望。
古拉丁文里有句谚语,叫做:“enovejaesdespues。”翻译成中文就是:“悬崖在前羊在后。”张玄林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羊,明明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