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你昏迷抄家,结果你的库房寒酸到连他都不好意思了。虽然不知道你接受那些财物去做什么,但我知道最终也没进你的口袋。我猜的对不对?”
“聪明。”
“不过,既然你不需要,那为什么还要主动接受呢?”这点她百思不得其解。
“自开国起,这就是心照不宣的规矩。这规矩不合律法,但既然经久不息自然有其道理。若我强行改变,就会造成各环节失调,后果不可估计。比如说,我虽不收受贿赂,但各地却始终在压榨黎民,所有财物将凝聚在各地总督手里,越积越多。百姓身无分文,而朝廷也无金钱来源,两极矛盾凸显,定会产生混乱。
“但你又说钱没进你口袋,换种说话就是,地方将百姓的钱压榨而来,然后孝敬给你,而你……却又将钱用到了百姓身上,是这个意思吗?”
如此一想,所有的事就能解释通了。否则,他若私揽财物,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朱有谵历来怀疑他,如不是此原因,他怕是早就被当眼中刺拔了。
“猜的不错。”他露出欣慰的笑意,淡淡道:“当年冰灾和伐北,粮饷不足,全都是我用钱填平的。否则,朱有谵那般多疑之人,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后来,国库空虚,我数次填补,这也成了我和他心照不宣的事。”
“那你该多亏啊?”
“那些钱我本就用不到,算是各取所需罢了。他需要我的钱,而我需要依仗他得到权势。”最起码直到那件事情了结之前,他必须高居权势之巅。
“可你现在还能养活得起我吗?”
失笑,将她拉入怀里,“虽然算不上富可敌国,但为夫养你的钱还是够的。”
“你若没钱,我就把你赶出去。长的这么倾国倾城,就让你去南风倌买艺。我可听钟隐说了,你会弹古琴呢。”
南风馆乃京城第一男风勾栏是也。
“为夫以为昭儿想让我去买身呢?”
“那也行。”
“你舍得?”
“舍得。”
“你敢?”
“敢……呜……”
那夜,商昭留宿司礼监。
皓月当空,那是第一次没有顾忌的缠绵之夜。终于,时隔许久,等到了这一天。
☆、新帝
正始六年,夏末。
朱有谵葬入皇陵,百般僵持之中,太子朱珏明登基为帝。亲王蠢蠢欲动,圣旨下令升任千户曹路为五军都督府右佥事,联合兵部,北镇抚司,掌管皇城锦衣卫,护卫京都。商胥闲赋在家,政务皆由张厉荏和徐敬安处理。票拟和批红的大权仍然在司礼监手中,从未变过。
今日,商韶摆驾华阳宫。
她面色不善,一把将商昭手里的书扯过,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事到如今,你还有闲心看书,你还是不是我商府的女儿!”
商昭捡起书,吩咐侍女们下去。
“姐姐……”
“够了,太后娘娘,哀家担不起你这声姐姐。因为颜孝若,爹已经一月闲赋在家,官位不保,听说还生了场大病。你不是和他关系很亲近吗?为什么不劝他放了父亲?”
自从朱有谵猝死,商韶仿佛突然衰老,一谭清眸饱含痛苦和彷徨。
“前朝之事,深宫如何知晓?”商昭微蹙眉,“若不是姐姐来,我也并不知父亲生病之事。”
“那我们现在就去司礼监,让颜孝若给哀家个说法?”
“等等。”商昭拦住处于激动状态的商韶,解释道:“不能去,父亲闲居,利大于弊。”
“什么?”
商昭耐心解释道:“姐姐你想,太子继位,你是太后,而父亲则是皇帝的外公。既然他只是暂时将父亲闲居,表明他并非刻意针对。如今朝局动荡,很多同亲王有瓜葛的大臣皆朝不保夕,如今父亲安居一隅,也能躲过灾祸。”
“……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是商府的女儿,自然希望父亲好。倘若司礼监真的要对付父亲,到时我们再出面。如今没凭没据,再者,太子之位多半是他扶持的。可以说,司礼监和东厂实则是姐姐的人,你如今出面对付他,珏明的皇帝之位也就摇摇欲坠了。明白吗?”
商昭晓之以理,商韶才反应了过来。
“昭儿,刚刚是姐姐太激动的。”
“我明白。”
商韶入宫的职责就是为了保全商胥,保全商府,她身上的职责比天大。商昭也知道她的苦衷,不会怪她的。不过,颜孝若和父亲之间的对抗,似乎愈发明显激烈了。到时若真的无法收场,她又该作何抉择呢?
数日后,商胥在内阁阁老数次的拜访下,终于软了态度,重新入朝为官。看着明堂上坐着的小皇帝,再想到他是自己的亲外孙,商胥无论如何也撒不下手。虽然对司礼监,对颜孝若恨之入骨,但他只能选择隐忍。等到小皇帝长大些,亲缘关系才是真真的,到时候定会让颜孝若死无葬身之地。
本以为,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