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傻子,我骗你呢。”
后来,雪下得好大,似乎掩盖了所有的罪孽。
“陈轩,你在哪?”
“表妹,你是在等我吗?哈哈……”
“表哥,你……”
“陈轩那小子就是书呆子,你想他干嘛。你这么诱人,表哥把持不住了。”
“李冲,你混蛋!舅舅不会放过你的……啊……”
“叫啊!”
后来呢,雪里染了血,她也不干净了。
“乌慈,冲儿呢?”
“在屋里。”
“冲儿!”
“舅舅,他没死。可我呢?你好好看看,你的儿子究竟做了什么。”
“乌慈,舅舅对不起你。”
“谁叫我无父无母,活该!”
“乌慈……你要去哪?”
最终,谁也不干净了。
“乌慈,陈轩他被人害了。”
“你骗我。”
“他是舅舅的门生,有人要对付我,所以……”
“所以,不仅你的儿子,还有你,都来害我,是吗?”
“乌……”
“够了,你走吧。”
自那以后,雪变干净了,因为心已经空了,就再也容不下任何脏污。每年的初冬,第一场红梅绽放,总是让她想起某人,可是红梅再也不曾开过。
她再也想不起他了。
可如今,红梅却开了。
“不要。”她猛地从床上惊起,额际全是冷汗。
“师傅,您总算醒了!”女孩看见静慈醒来,激动道:“我这就去找惠行师姐,说您醒了。”
静慈拉住商昭,一手按着发疼的额角:“昭儿,这是哪?”
她正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松软的棉被。床边烧着木炭,入眼的是一幅竹帘,外面摆着一道松鹤延年的四折屏风,空中飘着淡淡的药香。
这里不是慈悲庵。
“师傅,你病了。我们在城里的医馆,您不记得了吗?”
新尼入寺要外出修炼,静慈带她们去城里给内眷念佛抄经,后来因为故人请求,去给山村里一家贫苦百姓的孩子祈福。那个地方太偏远,环境也不好。
静慈开始就不大舒服,结果拖了几日愈发严重。惠行见耽搁不得,于是雇车回了城,直奔药馆。
第三日,静慈才醒过来。
脑袋胀痛不已,眼前似乎有一团迷雾。
医馆?
她病了。
想起梦中的那树红梅,静慈掀开被子就起身。她要回慈悲庵,去看梦里的景象是否是真的。可她太虚弱了,腿弯一软又摔了回去。
这时,惠行刚好煎药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新姑子:“师傅,您要取东西叫昭儿就行了。快躺下吧。”
“惠行,红梅开了!”她焦急的抓着惠行的胳膊,药汤都洒了出来。
“你们都出去。”
“师姐,昭儿想留……”
“你也出去。”
“……是。”
看着女孩离开,惠行这才安抚起静慈:“师傅,你病了,在说胡话。”
“惠行,慈悲庵的红梅……”
“没有,它没开。”惠行坚定的摇头,按住了静慈的身子。
“我梦见它开了。”
“没有。”
“可陈轩告诉我,它开了。”
听见那个男人的名字,惠行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师傅的过去她并非没有听过,可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了,她终究没有放下。
紫陌红尘,大千世界。
面对刻骨铭心的过去,谁又能真正的放下?
“惠行,我求你带我回去。”
这一刻,她不再是远近闻名的慈悲庵住持,她也不再是故作坚强的超脱女子,而是那个出身名门,家世高贵,远近闻名的才女杜乌慈,是那个饱受折磨,却最终失去一切的女子。
“师傅,你真的要回去吗?”
这一去,去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心,是她这么多年在深夜冰冷的折磨里,自我摧残,自我淬炼后,本该无情无欲的心。
但这颗心很脆弱,一碰就会碎。
“惠行,师傅求你,带我回去。”
师傅发烧了,她真的病的很重,所以言辞无状。等到她醒来,她会将这镜花水月的过去全忘掉,全部忘掉,惠行一遍遍的暗示自己。
最后,她们赶在下钥前出城了。
寒雾里,姑子刚上闩,门从外面敲响了。
“咚咚咚……”
“是谁?”
“是我,惠行。快,快开门。”
门栓从里面打开,姑子先看到是惠行,然后事面色惨白的静慈:“师姐,住持这是怎么了?”
“大夫说是魇着了。我看就是庸医,分明都烧糊涂了。”惠行和另一个姑子架着静慈往寮房走,